学校顶楼有个天台,平时总锁着,不知道张玉泽从哪儿摸来的钥匙,“咔哒”一声就开了。
林微手里拎着刚买的日用品,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上去了,毕竟在学校里,又是自己的教授,倒也没那么警惕。
天台上空荡荡的,堆着几个旧花盆,土都干得裂了缝。风挺大,吹得人头发有点乱,却不冷,带着秋日阳光的暖意。
往远处看,风景倒不错。教学楼的红顶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操场边的梧桐树叶子黄了大半,风一吹就往下掉,再远些,能看到成片的居民楼,屋顶上晒着五颜六色的被子。
林微靠在栏杆上,心里忍不住想起前几天在食堂的事——萧震川那头白发太扎眼了,在人群里跟信号灯似的,想不注意都难。
他当时就坐在斜对面,眼神时不时往这边瞟,看得她浑身不自在,赶紧扒拉完饭就走了。
“站这儿吹风,比楼下舒服。”张玉泽走到她旁边,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
林微点点头,看着远处的秋色:“是挺舒服的,视野也好。”
她也不知道张玉泽为什么邀请她上平台说话,难道和萧震川有关?
张玉泽摸出烟盒,抖出一根叼在嘴里,抬眼问林微:“不介意我抽吧?”
林微没作声,心里却嘀咕:介意你不也照样要抽?
果然,他自顾自划了火柴,火苗“噌”地亮了一下,烟便燃了起来。他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里裹着点笑意:“看你这表情,是在心里骂我吧?”
林微赶紧别过脸,望向远处。
张玉泽抽了没几口,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腰都弯成了弓,脸色白得像张纸。“别抽了。”林微忍不住劝道。
他摆了摆手,咳够了,又把烟凑回嘴边,仿佛没听见似的。
天台上静了好一会儿,只有风卷着烟味四处飘。突然,张玉泽开口:“你还记得我住院时,你说过的话吗?”
林微愣了愣,扯了扯嘴角。她哪还记得那么清楚,该不会是要翻旧账吧?
张玉泽也笑了,烟雾从他嘴边飘开:“你说,虐待动物的人,轮回会变成畜生,被人追着打。”
说完,他转过身,后背往天台栏杆上一靠,望着远处。
林微点点头:“嗯,是说过,确实是那样。”
张玉泽踩灭手里的烟,声音轻了些,像是突然转了个话题:“我妈妈是个很优秀的老师,特别温柔。”他眼神软下来,带着点怀念,“受她影响,我从小就想当老师。”
林微侧头看他,阳光落在他脸上,眼镜片反射着光,眼神里难得有这么暖和的时候。
“但她有家族性肝癌,我十岁那年走的。”他声音沉了沉,“最遗憾的是,她走的时候,我没能看她最后一眼。”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有点苦。
“那你爸爸呢?”林微轻声问。
张玉泽脸上的苦笑一下子没了,甚至低低笑出声,带着点嘲讽:“他啊,整天花天酒地,后来还被抓了,哈哈哈……”
那笑声听着挺刺耳,林微心里有点难受,既觉得他可怜,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沉默着。
张玉泽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你别同情我,我从没把他当过爸爸。后来我就离开了家,拿了一笔钱,走得干干净净。”
他顿了顿,重新戴上眼镜:“说起来,他还是萧震川妈妈的弟弟,也就是我那个废物老爸。”
“你别看我的表哥平时桀骜不驯,其实重情重义得很。”提到萧震川,他语气缓和了些。
林微脸上的笑容淡了淡,点了点头,没说话。
张玉泽大概察觉到了,却没停:“表哥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但他爸妈根本不爱他,他就是个联姻的产物。不过他对妈妈那边的亲戚特别好,我那个废物老爸能进萧氏集团,全是靠他安排的。”
其实,萧震川是讨好那个冷漠自己的妈妈。
“结果呢,报应来了。”他嗤笑一声,“在赌场输了一大笔钱,人家要卸他的手脚……”
话说到这儿,他没往下说,又摸出一根烟想点。
林微伸手把烟抢了过来:“说了别抽了。”
张玉泽没再坚持,任由她把烟拿走,只是声音冷了些:“我爸欠了一屁股债,就被人钻了空子,帮着外人整萧氏集团。吃里扒外的东西,害得萧氏损失惨重。”
他忽然直直盯着林微,林微心跳砰了一下。
“那个外人,就是丁忍。”张玉泽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是丁忍让我爸去偷萧氏的资料,去举报,还有之前的死人、合作方撤资……全是他一手策划的。”
林微懵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萧震川……他之前还帮过自己,怎么会被丁忍这么针对?
仅仅是朋友圈,微信聊天?
“有证据吗?”林微试探着问。
“你以为萧震川为什么来N城?他被罢免了萧氏总裁。”张玉泽见她质疑,也没多解释,“这里面,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你,他想见你,他不死心。”
地上的日用品袋子被风吹得簌簌响。
林微在心里掂量着这话的真假,可张玉泽似乎没必要骗她,话里还带着难得的真诚。她一时有些迷茫。
张玉泽看着她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你看,男人的争风吃醋,多可怕啊。”
喜欢溺于他的极端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溺于他的极端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