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范大学门口那条街往外走两圈,路边停着辆黑色别克,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天色渐渐擦黑,路灯刚亮起来,昏黄的光打在车身上。
后排座椅上,丁忍靠着椅背,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像是在数着什么。
旁边的阿彪往前凑了凑,压低嗓子汇报:“那个老赖叫刘大庸,以前开棉花厂的,后来厂子黄了,还离了婚。欠咱们赌场一个亿,跑这儿来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他有个女儿,就在师范大学读书。估摸着是来投奔女儿的。那姑娘长得挺漂亮,听说还搭上了冷氏集团的太子爷冷昭然。至于刘大庸藏在哪儿,现在还没查到,不过……从他女儿那儿下手,应该能摸到线索。”
丁忍这才睁开眼,目光透过车窗,落在不远处“师范大学”那几个亮着的字上,眼神黑沉沉的。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没什么温度:“先盯着那个女孩,在附近找个宾馆住下,蹲几天。”
“嗯,知道了。”阿彪点头应下,伸手从前面摸过对讲机,开始安排人手。
别克车静静地停在路边,像一块融入夜色的石头,没人知道里面正盘算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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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消毒水味浓得化不开,晚上八点的病房里,灯光白得有些痒眼。张玉泽终于睁开了眼,视线缓缓落在床前的萧震川和林微身上,嘴角牵起一抹苍白的笑,虚弱得像随时会散掉。
萧震川一直紧绷着的肩膀猛地松了松,可脸上的沉重丝毫未减。
医生刚才在外面跟他说,最多撑不过一个月。这结论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喉咙发紧,怎么也咽不下去,心口一阵阵抽疼。
他拽着医生的胳膊反复问了好几遍,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医生劝他稳住情绪,林微在一旁轻轻抱着他的胳膊,低声让他镇定,自己心里也乱得像团麻。
真正直面死亡的倒计时,心里涌上的是说不出的酸涩。张教授才三十出头啊,人生好像刚要展开,怎么就走到头了?
她往前挪了半步,轻声问:“张教授,您还好吗?”话一出口就觉得多余,可这压抑到让人喘不过气的痛苦气氛里,她实在找不到别的话说。
张玉泽的目光转向窗外,夜色已经浓了,远处的灯火模糊成一片。“我的时间……不多了吧?”他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他妈为什么不早说!”萧震川猛地攥紧拳头,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嘶吼,“器官有问题,我可以花钱去国外买!砸多少钱都行!给你换上!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林微怔住了,看着情绪激动的萧震川,他眼底的红血丝里全是绝望。
张玉泽无血色的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这种人……活着有什么用。能早点见到妈妈,我其实……挺开心的。”
“懦夫!”萧震川猛地侧过脸,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泛红的眼眶,骂声里却带着哭腔。
病房里的悲伤像潮水一样漫开来,连呼吸都得放轻。
林微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萧震川紧绷的后背,一下一下,像是在给他力量,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张玉泽看着他们,又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缓缓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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