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旧灯泡悬在头顶,晃悠悠地照着满是灰尘的水泥地。
丁忍刚挂了电话,脸上那点对着林微时的缓和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冰冷的狠厉。他半靠在一张破椅子上,上衣被撕开,露出腹部狰狞的伤口,血还在往外渗,染红了身下的布垫。
“忍着点。”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有些凌乱的男人,艾伦,赫万钧的老熟人,正拿着镊子,小心翼翼地探进伤口里。
“嘶——”丁忍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手死死攥着椅子扶手,青筋暴起,却没哼一声。
镊子搅动着皮肉,带出暗红的血和细碎的弹片,看着触目惊心,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
阿彪在旁边看着,脸色发白,想帮忙又插不上手,只能急得搓手:“忍哥,要不……”
“闭嘴。”丁忍声音发紧,却依旧透着威严。
艾伦没抬头,一边专注地取子弹一边问:“刘大庸那老东西,确实死了?”
“死了。”丁忍喘了口气,声音冷得像冰,“意外。”
那天在芦苇荡,本来都快逃出去了,刘大庸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突然疯了似的往另一个方向跑,正好撞进对方的枪口上,“砰”的一声,当场就没气了。
后面的人追得紧,他们被堵到河边,旁边倒是有片茂密的树林。交火的时候,一颗子弹冲着赫万钧去,丁忍没多想,一把推开他,自己硬生生挨了一枪,子弹嵌进了腹部。
“当时以为要交代在那儿了,”阿彪在旁边补充,声音还有点后怕,“幸好附近突然传来警车声,那伙杀手怕被缠上,赶紧撤了。我们才松了口气,拖着忍哥钻进树林躲了起来。”
赫万钧找了相熟的人,开了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几人一路没敢停,连夜从N城逃回了M城,直接躲进了这个地下室。
“好了。”艾伦终于把子弹取了出来,扔在盘子里,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他用纱布按住伤口,开始包扎,“子弹没伤到要害,但流了不少血,得好好养着,别乱动。”
丁忍点了点头,闭上眼,腹部的剧痛让他有点头晕,但脑子里却异常清醒,刘大庸死了,突然冒出来的杀手,背后到底是谁指使着……
脚步声传来。
赫万钧掀开门帘走进来,一股寒气跟着钻了进来。他瞅了眼半靠在椅子上的丁忍,嘴角撇了撇,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眼底却藏着感激:“行啊你,丁忍,阎王爷都不敢收你这号人物。”
说着,他往旁边的空椅子上一坐,从兜里摸出包烟,抖出一根叼在嘴上。
丁忍没力气跟他贫,皱着眉问:“那边查到什么了?”
赫万钧点着烟,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还能有什么?我这几年得罪的人能从街头排到巷尾,死对头一大把,谁知道是哪路王八蛋动的手。”他啧了一声,语气烦躁,“最麻烦的是,这事儿还惊动了条子,到处查得紧,想顺藤摸瓜都得偷偷摸摸,急不来,得给点时间。”
阿彪在旁边给丁忍递了瓶矿泉水,拧开了盖子。丁忍单手接过,喝了一小口,腹部的伤口扯得他有点疼,额头上又冒了层汗,他抬手用手背随意擦了擦。
“你说,”丁忍忽然开口,眼神阴了阴,“会不会是冷氏那对父子干的?”
赫万钧夹着烟的手顿了一下,眯起眼想了想:“冷凌弃?他跟咱们没直接过节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过那老狐狸心思深,保不齐是为了别的。至于他那儿子冷昭然,看着像个没断奶的,不像有这胆子。”
他弹了弹一下烟灰:“不好说。这圈子里的事,盘根错节的,谁背后没几手阴的。反正不管是谁,敢动到咱们头上,迟早得还回来。”
丁忍靠在那里,眉头没松,突然冒出个念头:“说不定是那位太子爷,冷昭然,心疼他那校花女朋友,想给他女人出口气?”
赫万钧刚吸了口烟,闻言嗤笑一声:“他?拉倒吧。再说了,钱可是冷凌弃让人送来的,真要心疼,还能让他老子来做这恶人?”
旁边一直没吭声的艾伦突然插了句嘴,他刚给丁忍换完纱布,手上还带着点消毒水味:“依我看呐,搞不好是一出貂蝉、董卓、吕布的戏码?”
这话一出,地下室里静了两秒。
阿彪没反应过来:“啥意思?”
艾伦耸耸肩:“还能啥意思?老的占了小的女人,小的心里不痛快,暗地里使点绊子,这不就对上了?”
赫万钧弹了弹烟灰,没肯定也没否定,口不择言:“不过话说回来,冷凌弃那老东西,如果抢自己儿子的女朋友,确实不够厚道,传出去也够丢人的。”
他说完,哈哈大笑!
丁忍没接话,只是眼神更沉了。
喜欢溺于他的极端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溺于他的极端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