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军械悉数到位,营地里的气氛却并未轻松多久。
李渡刚安排完夜间值守,正准备借着篝火再仔细研究一下地图,思量明日行程,一阵熟悉的、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
‘阴魂不散……’ 李渡心下暗叹,面上却瞬间调整好表情,迅速起身迎了上去。
只见王大人依旧负着手,踱着方步,脸上却罕见地没有挂着那副拒人千里的冰冷,反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王公,”李渡躬身行礼,“夜色已深,可是有何紧要吩咐?”
王大人这次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目光扫过李渡井然有序的营地,尤其在那些装载满满的马车上停留片刻,这才抬手,出乎意料地拍了拍李渡的肩膀。
这动作让李渡肌肉微微一紧,心中警铃大作——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渡啊,”王大人的声音比平日缓和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此次押运,关乎前线十万大军生计,非同小可,不得有失。”
他顿了顿,观察着李渡的反应,继续道,“如今你们这批二十人,经本官连日监督,已剔除了十名滥竽充数、不堪大任之徒,皆已罚入先锋营效力。”
李渡低着头,应道:“王公明察秋毫,剔除庸劣,乃我军之幸。”心中却快速盘算着这老狐狸突然说这个的用意。
“然,”王大人话锋一转,“彼等之缺额,却不能悬空。押运任务繁重,岂可因人废事?故此,本官决定,剩余如你这般堪用之才,须得多担待些。”
他目光落在李渡身上,看似商量,实则命令已下,“着你们每人再多领一队人马,将淘汰者的书吏、辅兵编入你麾下调遣。李渡,你可能胜任?可有信心?”
‘果然!’ 李渡心中冷笑。这不是商量,是硬性摊派。人手翻倍,看似实力增强,但管理难度、协调成本、粮草消耗乃至暴露的风险都随之激增。
而且,谁知道塞过来的人是帮手还是眼线,甚至是累赘?
但此刻,他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李渡立刻挺直腰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士为知己者死”的激动,声音斩钉截铁:“承蒙王公信重!卑职定竭尽全力,统带好队伍,绝不辜负王公栽培之恩!粮草在,人在!”
“好!要的便是你这股锐气!”王大人似乎对李渡的反应颇为满意,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随即大手一挥。
只见阴影处,一名穿着半旧青衫、眼神活络的书吏,以及三名穿着号服、神色各异的辅兵应声上前,对着李渡躬身行礼:“见过李头儿!”声音还算整齐,但眼神中的打量、好奇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却逃不过李渡的眼睛。
“嗯,以后你们便听从李渡调遣,同心协力,共赴国难。”王大人丢下这句话,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渡一眼,便再次转身,消失在营地的夜色中。
待那令人压抑的身影远去,李渡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新来的四人。书吏约莫四十岁,面皮白净,手指纤细,一看便是常年与笔墨打交道;三个辅兵,一个年纪稍长,面色沉稳,一个眼神飘忽,透着股机灵劲儿,还有一个则身材壮实,但目光有些游离。
“既然王公将各位派到李某麾下,那从此便是一家人。”李渡开口,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这里的规矩很简单:令行禁止,各司其职,有功则赏,有过必罚。只要诸位尽心办事,我李渡绝不会亏待自己兄弟。”
“谨遵李头儿号令!”四人齐声应道,姿态放得颇低。
“很好。”李渡点头,“时间紧迫,我们需即刻办理增援队伍的一应手续。你,”他指向新来的书吏,“如何称呼?”
“回头儿,小的姓周,您叫我老周就行。”书吏恭敬回答。
“周先生,烦请你随我同行,处理文书。你们三个,”他又看向新来的辅兵,“暂且跟随。”
“是!”
没有片刻休息,李渡立刻带着这新收编的四人,以及原本就跟在身边的猴子,再次投入了军营的夜色中。
他们先是前往民夫营,凭借着新增的令牌和文书,顺利点齐了十名看起来还算精壮的民夫。
接着赶往粮仓和武库。
果然,王大人早已打过招呼。
粮仓和武库的小吏似乎早已接到通知,并未过多询问,只是按章办事,效率比第一次高出不少。
依旧是十名民夫对应五辆双马驾辕的运粮车,但加上新来的三名辅兵,李渡手下可用的战斗人员增加了。
单靠他自己那匹战马显然不够,李渡便以“需增派斥候探路,确保粮道安全”为由,成功申请到了两匹额外的战马。
相应的,队伍也需要一辆新的辎重车来装载新增人员的装备和部分物资。
在武库,李渡再次展现了他在规则边缘精准试探的能力。
他在原有装备基础上,再次合理申领,最终将队伍装备扩充为:三匹战马(包括他自己的),一副铁甲(自用),八副简易皮甲(辅兵和小吏使用),九杆长枪,九把制式佩刀,四面盾牌,以及足足八张弓和八壶箭矢(每壶三十支),远程火力几乎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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