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张守一…
他的魂魄…
没入地府?!
那…去哪儿了?!
被什么东西…
截走了?!
“操!”
我低吼一声,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破桌子上!
本就三条腿的桌子发出痛苦的呻吟,剧烈地晃荡起来,上面那个豁了口的粗瓷碗“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劣质白酒的辛辣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胸口那枚滚烫的子钱仿佛受到了剧烈的刺激,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
裂痕处那道污血凝结的“封口”剧烈搏动着,粘稠的黑气如同沸腾的沥青,“嗤嗤”地疯狂涌出!
一股更加深沉、更加怨毒、充满了贪婪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气息,瞬间压过了母钱的冰冷煞气,弥漫开来!
额间的五道血纹更是赤黄绿灰白五色光芒疯狂暴涨!
如同五条被激怒的毒蛇,在我额头上扭曲、游走!
剧痛!
撕裂灵魂般的剧痛!
“呃啊——!”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地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
双手死死抓住桌沿,指关节捏得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哟呵?反应不小啊!”
谢必安挑了挑眉,惨白的小腿又晃悠起来,眼神里充满了看热闹的兴味,啧啧道,“看来那老疯子在你身上留的‘后门’,动静挺大嘛!”
范无咎那双墨黑的眸子,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死死地盯着我胸前那枚剧烈搏动、黑气狂涌的子钱,以及我额头上疯狂闪烁的五色血纹。
他那张惨白无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像是…凝重?
又像是…某种确认?
“邪胎…异动。”
他干涩平板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冰冷的陈述,“铜钱将裂。张守一…魂魄失踪…恐…与之相关。”
铜钱将裂?
与师父魂魄失踪相关?!
这冰冷的判断如同万载寒冰,瞬间冻结了我翻腾的气血和剧痛!
一股更加深沉的、带着不祥预感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范无咎:“说清楚!什么叫与之相关?!”
范无咎沉默地看着我,墨黑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如同两口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缓缓抬起一只惨白、骨节分明的手,指向我胸前那枚如同活物般剧烈搏动、黑气缭绕的子钱,声音干涩而沉重:
“此物非凡物。乃…聚阴凝煞之枢纽。张守一…以身魂为引…铸此母子双钱…镇你命格…亦锁其魂魄一线…”
他的语速极其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层下艰难地凿出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重感。
“母钱离身…子钱将裂…其魂魄气息…必被此物吸引或被其内邪胎所噬…或被别有用心者循此气息…而至…”
聚阴凝煞之枢纽?!
以身魂为引?!
母钱离身,子钱将裂,师父的魂魄气息会被吸引?!
被邪胎吞噬?!
或被…别有用心者循迹而至?!
轰——!!!
范无咎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天灵盖上!砸得我头晕目眩,耳鸣阵阵!
山洞里,师父枯瘦的手死死按着母钱和子钱,那股霸道绝伦的煞气涌入我体内的画面…
他最后那句嘶哑决绝的“用它…压住…那东西!替道爷…看好…这…阴阳道!”
还有他灰败脸上那抹如释重负却又带着无尽疲惫的解脱…
原来…原来是这样?!
那老疯子!
他根本就没打算安安生生地去地府报道!
他把自己的魂魄和这破铜烂铁绑在了一起!
用母钱当锚,把他的残魂一线拴在了这即将碎裂的子钱上!
用他自己,当成了最后一道保险栓?!
“老…瘪…犊…子…”
我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被愚弄的愤怒、难以言喻的恐慌和一种…锥心刺骨的酸楚!
攥着桌沿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指甲崩裂,渗出殷红的血珠,混着桌子上的油污和灰尘。
胸口那枚子钱仿佛感受到了我剧烈的情绪波动和范无咎话语中揭示的恐怖真相,搏动得更加疯狂!
裂痕处那道污血“封口”剧烈起伏,粘稠的黑气如同沸腾的墨汁,“咕嘟咕嘟”地翻涌而出!
一股更加强烈的、带着极致贪婪和毁灭欲望的冰冷意志,如同苏醒的远古凶兽,顺着那道裂痕,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额间的五道血纹光芒暴涨到了极致!
赤色的冰冷、黄色的狂躁、墨绿的阴毒、灰色的污浊、金白的生机,五色光芒疯狂交织、碰撞、撕扯!
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脑髓!
眼前的世界瞬间被五色光芒和粘稠的黑气充斥、扭曲!
“呃啊啊啊——!”
再也无法压抑的、充满了痛苦和暴戾的嘶吼从我喉咙里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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