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你瞅瞅…那门缝底下…”
符灵的声音有气无力地在脑子里响起,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那渗出来的…不像是泥水…”
我凑近那扇被撞凹的破木门,蹲下身。门缝底下渗出的液体,颜色很怪,不是乌黑,也不是暗黄,而是一种…极其粘稠的、如同石油般墨黑发亮的液体!
还散发着一股极其淡的、却让人闻了头晕的…甜腻腥气!
这味儿…有点熟!
像…像在噬灵阴墟里,那“噬灵心核”喷发出来的污浊能量!
我头皮一麻!
这“水鬼”身上,怎么会有那鬼地方的东西?
难道它去过阴墟?
或者…跟阴墟里的玩意儿有瓜葛?
还有那红旗袍的气息…
乱!真他妈乱!
我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站起身。线索断了。
墙里冒血的“宅怨”被“舔”了,泡发了的“水鬼”跑了,就留下一地狼藉和满脑袋的问号。
眼下最要紧的…是收拾这烂摊子。
这铺子虽然破,但好歹是我吃饭的家伙事儿。
总不能天天被鬼堵门吧?
得找点家伙事儿防身!
引雷木丢了,符灵这老小子又是个“电老虎”,动不动就“漏电”,指不定哪天没被鬼弄死,先把自己点成了烤串。
我想起了灰八爷。
这位爷路子野,说不定能再淘换点好东西。
还有黄二爷,他那手“请神”的功夫,关键时候是真能救命。
白老的药丸子,柳前辈的酒…呸,柳前辈的指点…
对!找帮手!
说干就干!
我踹开脚边一个断了头的纸人脑袋,也顾不上满手黑灰,掏出那部屏幕裂得像蜘蛛网的山寨手机,信号格顽强地跳动着两格。
(忘了说了,我人生中第一部手机竟然是从柳前辈手里硬讹来的。)
先拨灰八爷。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通,那边传来一阵稀里哗啦像是翻箱倒柜的杂音,还有灰八爷那尖细又带着点不耐烦的嗓音:“谁啊?大清早的!不知道老头子我昨晚刚替城南李寡妇家逮完偷油的老鼠精,正补觉呢?”
“八爷!是我!九阳!”
我赶紧压低声音,跟做贼似的,“铺子出事了!昨晚上闹邪乎!墙里冒血脸,后院还钻进来个泡发了的‘水鬼’!跟阴墟那鬼地方的味儿有点像!引雷木…也丢了!”
我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
“啥?!”
电话那头稀里哗啦的声音停了,灰八爷的声音拔高了一个调,“墙里冒血脸?‘宅怨’?还他妈是泡发了的‘水鬼’?带着阴墟的味儿?你小子捅了鬼窝了?还是你那破铺子底下埋着万人坑?”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等着!老头子我收拾收拾就过去!顺便给你带点‘耗子药’!专治各种不服的邪祟!”
挂了灰八爷的电话,我又拨黄二爷。
接电话的是个声音甜甜的小丫头,估计是他的徒孙辈,说二爷正在后山给一窝刚开灵智的小黄皮子上早课,让我晚点再打。
白老的电话直接关机。
柳前辈…
算了,这位爷的电话搁我这儿呢,再说了,他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山沟里醉着呢。
胡三姑……额……
先不说她那瞅我时冷冰冰的样子,何况我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有没有手机这玩意儿。
有了灰八爷,灰婆子那里自然也没必要要舔着脸的找人家了。
柳常青……
嗯……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哪个洞府猫着睡觉呢,还是别打扰他老人家的清修了。
帮手暂时没着落,但灰八爷答应来,也算有个底。
眼下,得先把铺子收拾出来,顺便…搞点防身的家伙。
收拾?
看着这满地的狼藉,断腿的桌子,塌掉的货架,碎成渣的纸人…
我脑仁儿疼。
这工程量,够我糊一个月纸马的。
“房东…别傻站着啊…”
符灵在脑子里慢悠悠地开口,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腔调,“收拾是其次…关键得弄明白,那俩玩意儿为啥盯上你这破铺子?墙里那‘宅怨’…怨气浸透老墙,年头可不短了!以前咋没动静?偏偏阴墟塌了它就冒头?还有那‘水鬼’…它从后院门进来…后院通哪儿?”
后院?
我一愣。
对啊!
那扇破木门后面,是个巴掌大的小院,堆满了历年积攒的破烂——生锈的铁皮桶、朽烂的竹筐、几块压咸菜的破石头,还有一口不知道多少年没用过、早被泥巴糊死了的破水井!
院墙是红砖砌的,年头比我这铺子还老,上面爬满了枯死的爬山虎藤。
那“水鬼”…是从那口破井里爬出来的?还是翻墙进来的?
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来。
我攥了攥拳头,走到那扇被撞凹的破木门前。
门轴都松了,一推就发出痛苦的呻吟。
后院的光景映入眼帘。
小院比铺子里更惨。
地上糊满了厚厚一层粘稠的乌黑泥浆,混杂着墨绿色的水草和腐烂的落叶,散发出浓烈的腥臭味。
那口被泥巴糊死的破水井…井口周围一圈的泥浆被拱开了!
井沿上沾满了湿漉漉的、滑腻腻的青苔和粘液!
井口黑洞洞的,散发着一股冰冷的、带着水腥气的寒意!
院墙上,靠近井口的位置,一大片爬山虎藤被硬生生扯断了,断口处还滴滴答答地淌着黑水!
墙头上,留着几道清晰的、带着淤泥的刮蹭痕迹!
像是有什么沉重湿滑的东西…刚从墙外翻进来!
翻墙?不是从井里出来的?
我几步蹿到墙根下,踮起脚尖,扒着墙头往外看。
墙外是条更窄、更脏的死胡同,堆满了建筑垃圾和腐烂的生活垃圾,尽头被一堵更高的砖墙封死。
胡同的地面上,同样残留着粘稠的乌黑泥浆和拖拽的痕迹,一直延伸到…胡同口!
胡同口外面…就是护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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