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力气耗尽,底牌用尽,伤势加剧……
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成为这邪阵和“圣胎”的养料?
不!绝不!
就在这万念俱灰、意识都开始模糊的刹那,我胸口的铜钱,那道早已裂开、用污血“封口”的裂痕处,猛地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滚烫灼热的剧痛!
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被这极致的邪恶、绝望和我的濒死状态……彻底惊醒、激怒了!
嗡——!!!
铜钱剧烈震颤!
那道污血“封口”猛地崩开!
一股比肉瘤的污秽更加冰冷、粘稠、深沉、充满了无尽怨毒与暴戾的漆黑气流,如同压抑了万古的火山,猛地从裂痕中喷涌而出!
这黑气,并非阴邪,而是一种更接近纯粹的“恶”与“煞”的实质!
它出现的瞬间,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
连那暗红色的邪光都仿佛被冻结、黯淡!
那佝偻老者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置信的惊骇和……一丝恐惧!
“这……这是什么?!你体内……怎么会……”
漆黑气流并不受我控制,它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
出现后,它没有攻击近在咫尺的怪物或老者,而是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扑向了房间中央,那被将军骨金光刺入、正在与金光对抗的暗红色肉瘤!
仿佛……那肉瘤的邪恶力量,对它而言,是致命的诱惑和……补品?!
嗤——!!!!
漆黑气流瞬间将肉瘤连同刺入其中的将军骨一起包裹!
一种比柳应龙毒瘴腐蚀强烈百倍、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可怕声响爆发出来!
“不——!!我的圣胎!!!”
佝偻老者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再也顾不得我们,疯了一般扑向肉瘤,手中手术刀胡乱挥砍,试图驱散那漆黑气流。
但一切都是徒劳!
漆黑气流疯狂地吞噬、同化着肉瘤的暗红邪力!
肉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萎缩!
表面的血管爆裂,内部那扭曲的胎儿形状发出无声的哀嚎,迅速消散!
连接着四周标本和阵法的“触须”纷纷断裂、枯萎!
将军骨的金光,在这漆黑气流的“帮助”下(或者说,是漆黑气流吞噬了阻碍金光的邪力),终于突破了最后的阻碍!
噗嗤——!
金光彻底贯穿了干瘪的肉瘤,从另一端透出!
残余的破邪之力轰然爆发,将肉瘤的残骸炸得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那漆黑气流似乎“吃饱”了,心满意足地缩回了我胸口的铜钱裂痕之中。
裂痕处,那道“封口”似乎被某种更凝实的、带着暗金纹路的黑气重新填补、封住,铜钱恢复冰冷沉重,但仿佛……更加危险了。
肉瘤被毁,邪阵的核心瞬间崩溃!
“哇——!!!”
佝偻老者如同被重锤击中胸口,狂喷出一大口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血!
他身上的气息急剧衰落,眼中的猩红光芒也迅速黯淡下去,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开裂!
“反噬……我的修为……我的命……”
他绝望地嘶吼着,伸出枯爪想要抓住什么,却无力地瘫倒在地,身体如同风化的沙雕般,开始寸寸碎裂、化为飞灰!
那四头失去了力量源泉的血肉怪物,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吼,身体迅速溶解,化为一滩滩腥臭的脓血。
整个房间的邪异气息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只有福尔马林的味道和残留的甜腥恶臭,以及满地狼藉,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们三人呆立在原地,仿佛做了一场荒诞而恐怖的噩梦。
赢了?就这么……赢了?
靠的是我胸口铜钱里那莫名其妙的、更加邪门的东西?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更深的不安,同时涌上心头。
“姜……姜兄弟……”
黄三爷的虚影飘到我身边,小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我胸口的铜钱,又看看地上那老者的灰烬和肉瘤残渣。
“你……你身体里,到底还藏着什么玩意儿?比那老鬼的‘圣胎’还吓人……”
柳应龙也走了过来,墨绿的竖瞳深深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但眼神里也充满了探究。
我低头,看着胸前那枚再次恢复平静、却仿佛蕴含着更大恐怖的铜钱,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
但我知道,这次虽然侥幸解决了县医院的鬼婴事件,幕后黑手也遭了反噬,魂飞魄散。
可我自己的身体里,似乎放出了一个……更麻烦、更不可控的东西。
未来的路,恐怕更加凶险难测了。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将要迎来什么样的挑战。
或许,那挑战,早已潜伏在我体内,只是今日,才稍稍展露了它那狰狞的一角。
杂物间外,隐约传来了人声和脚步声,似乎是医院的保安或者工作人员被刚才的动静惊动了。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我强打起精神,收起黯淡了不少的将军骨,低声道。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回到筒子楼,回到“三清殿”。
那里虽然破败,但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至于胸口铜钱的异变,以及那吞噬邪胎的漆黑气流……
只能等回去之后,再慢慢想办法了。
但愿,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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