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一本:“网络小说”演绎者。。。我们都将成为下一个剧情产出的“红色炮衣”!在这领会不是所有都能理解为“中国喜糖式”炮衣!而是制作与创作者的精心运营!
《那夜,炮衣红得像新娘的盖头》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红。不是晨曦浸染云霞那种羞怯的绯红,也不是秋日枫叶那种喧嚣的火红。它红得沉郁,红得执拗,像一块刚刚冷凝的、尚有余温的烙铁,在破晓前铁青色的天光里,幽幽地燃烧。它就覆盖在那尊沉默的钢铁巨兽身上,厚重的帆布被风吹拂,漾起迟缓的、如同呼吸般的褶皱。周遭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穿过残破工事的呜咽,而这抹红,便成了这片黑白默片里唯一灼目的色彩,一种近乎悲壮的宣言。
我们称它为“炮衣”,一个奇妙的词。一个如此柔软、带着庇护意味的称谓,竟赋予了一件杀戮的武器。衣,是温暖,是遮蔽,是尊严的最后的薄薄屏障。仿佛给这冰冷的战争之神披上一件衣裳,它便暂时卸下了狰狞的使命,在硝烟暂歇的间隙,获得片刻的、属于人的安宁。这红色,便是它安寝时的锦被,一个用最浓烈的色彩编织的、关于生存与毁灭的悖论之梦。
我常想,这红,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它不像从染坊里规规矩矩地走出,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地、深深地沁透而成。是被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熬煮过?是被战旗上永不褪色的信仰浸染过?还是……被无数个黎明与黄昏之间,那些年轻滚烫的血,一层又一层,浇灌而成的?它红得如此有分量,有历史,有魂魄。凝视它久了,会觉得那红色在流动,在低语,在无声地咆哮,仿佛封印了太多来不及诉说的故事。
他,我的战友,就常常在这样的红旁边,一坐就是半夜。他是个学生兵,兜里总揣着一本卷了边的惠特曼诗集。他说,这炮衣的红,让他想起故乡的杜鹃花,开满山崖时,也是这般不管不顾的、泼天的大红。“但杜鹃红得热闹,”他摩挲着粗糙的布面,眼神飘向远方,“这红,却红得寂寞。像一颗巨大无比的心,在孤独地跳动着,等着下一次擂响战鼓。”
他的话,总带着一股与这残酷战场格格不入的诗意。我们笑他痴,他却愈发认真。有一次,他忽然转过头,眼睛亮得惊人,对我说:“你看,它像不像新娘的盖头?”
我一怔。那时我年轻,从未想过新娘与花轿为何物。可经他一点,那荒诞的意象竟猛地攫住了我。是啊,这庄严的、覆盖一切的红,这等待被掀开、预示着命运转折的红,不正像极了新嫁娘头上那一方沉甸甸的期盼么?只是,寻常的新娘,盖头下是娇羞的容颜和崭新的生活;而这尊披着“红盖头”的重炮,一旦掀开,露出的将是冰冷的炮口,以及它将催生的、一场盛大的死亡婚礼。极致的喜庆与极致的毁灭,在这红色的遮蔽下,达成了某种惊心动魄的、浪漫到骨子里的统一。这或许就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最温柔的嘲讽。
于是,这红色炮衣,在我眼里再也不只是一块普通的帆布。它成了一个巨大的象征,一个充满了浪漫主义激情的核心意象。它关乎记忆,关乎爱,关乎牺牲,更关乎一种在绝境中也要迸发出来的、对生命之美的顽固眷恋。
浪漫主义的灵魂,不正是这般么?它从不回避黑暗与惨淡,甚至深深扎根于其中。但就在这绝望的土壤里,它偏要开出血一样鲜艳的花。它歌颂的不是田园牧歌的浅薄欢愉,而是悲剧性的崇高,是个人意志与不可抗拒的命运撞击时,所爆发出的璀璨火花。我们的战争,无疑是现实主义的,充满了泥泞、饥饿、死亡与计算的冰冷。然而,正是像他这样的人,像他对这红色炮衣的痴想,为这铁血的现实,注入了一股浪漫的、悲壮的活气。
这浪漫,首先体现在一种强烈的“反叛”姿态上。战争的目的,是最大限度地消灭敌人,保存自己。它将人工具化,将情感压缩到最低限度。而我们将炮衣想象成新娘的盖头,这本身就是一种精神上的反叛。我们是在用美的意象,来对抗无处不在的丑;用创造的联想,来抵御毁灭的虚无。这行为无异于在镣铐声中吟唱,在断头台前种花。我们反叛的,是战争对人性的剥夺,我们固执地要在钢铁与火药之间,为心灵寻找一块诗意的飞地。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极致的“理想”寄托?炮火连天,生死茫茫,明日何在?所有宏大的理想,最终都要落实到每个个体对明天的卑微渴望上。对他而言,那红色的炮衣,或许就是他对和平、对爱情、对一切正常生活的最浓缩的想象。他将所有无法在现实中兑现的憧憬,都投射到了这一方红布上。它下面覆盖的,不仅是武器,更是他心中那个“终将到来的美好未来”。这理想如此脆弱,依附于一件战争器物之上;却又如此坚韧,因为它源于人类求爱、求美、求生存的本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