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廿七的天还没亮透,景阳钟就“当——当——”敲了二十七下,声音裹着晨雾,飘遍了整个京师。紫宸殿里,皇帝刚坐下,就颁了两道旨意,一道比一道炸得百官心慌。
“废齐王萧庭烨为庶人,即刻锁拿进京!”
“命督粮使白卿瑶兼摄北境兵符,查‘虎符半片’旧案!”
金口一开,殿里瞬间静得能听见呼吸声。谁都知道,虎符是靖远军的命脉——先帝当年把虎符劈成两半,一半存在宫里,一半给了北疆守军。如今这半片失了几十年的虎符突然冒出来,分明是要把北境的兵权旧局,彻底搅开。
可圣旨还没传到白府,她手里已经捏着份暗报了。北境斥候在拒马河的旧营遗址里,挖出来枚断成半截的虎符,背面刻着“靖远”两个字,断口齐得很,像是被人用利器劈开的。
白卿瑶把符片放进锦匣,玄铁令贴在胸口,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齐王被关前下的最后一步棋。半片虎符要是落到北狄手里,靖远军三十万铁骑没了主心骨,肯定会乱;要是留在京师,谁拿着谁就是众矢之的,朝堂里的人能把她生吞了。
四月廿八那天,京师到北境的驿道上,悄无声地出了三支轻骑。东路是白卿瑶带着雪焚营五百精骑,顺着雪线商路往拒马河赶;西路是萧璟领着手下三百玄麟卫,绕着紫荆关走,堵着可能往北逃的人;中路是凤翥营的三十个死士,扮成商贩,钻进涿郡的黑市,查这虎符到底是从哪流出来的。
三支队伍都没打旗子,马蹄子裹着布,跑起来没声音,只有雪尘在身后扬得老高。
四月三十的夜里,涿郡的旧粮仓里,火盆烧得通红,映得人影晃来晃去。凤翥营的人用一锭金元宝,钓出了幕后的掮客——个脸上带疤的老头,手都抖成了筛子。
“那半片虎符……是齐王府的死士拿出来的,”老头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极低,“说好了要在北境换防的时候,送到北狄左贤王的大营里。交易的地方,就定在紫荆关外十里的断魂崖。”
供词写完,老头用手指蘸了血,按在“齐”字上,红手印洇在纸上,看着刺眼。
五月初二的断魂崖,风裹着雪往人脸上刮,跟刀子似的。崖顶的残月弯弯的,像把小钩子。北狄的二十个使者骑着马,驮着千两黄金,在崖边等着。齐王的死士首领裹着黑披风,怀里揣着个锦匣,里面就是那半片虎符。
白卿瑶和萧璟早分好了工,雪焚营的人把崖口堵得严严实实,玄麟卫绕到后面,断了北狄人的退路。一声鹰唳划破夜空,弩箭“嗖”地就射了出去。
雪地里瞬间就乱了,刀光碰着刀光,火油箭烧得人惨叫,北狄的骑兵没一会儿就散了。黑披风见势不妙,掏出匕首就想毁虎符,韩昭眼疾手快,一枪把他挑下了崖。白卿瑶伸手接住掉下来的锦匣,打开一看,半片虎符安安稳稳地躺在里面。
崖下的石窟里,黑披风临死前用自己的血写了行字:“半片虎符,原为齐王所藏,欲借北狄之手,逼靖远军易帅。事成,割燕云三州为谢。”血字还没干,人就没气了。
白卿瑶用雪擦干净虎符上的血,断口处的寒光蹭得她指尖发凉。她低声说了句:“第二次生死诺,就系在这半片符上了。”
五月初五的午门,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皇帝坐在高台上,文武百官站得整整齐齐。白卿瑶捧着半片虎符、血书,还有从北狄人那缴获的金锭,一并递了上去。铁证摆在眼前,朝堂里那些齐王的余党,脸瞬间就白了。
“虎符既已出现,兵权就该归还给旧主!”皇帝一拍龙椅,声音震得殿梁都响。
圣旨当场就下了:靖远军的两半虎符合在一起那天,就是白卿瑶掌军的时候;所有牵扯到这案子的齐王旧部,一律斩立决;北境的军器监扩大编制,由白卿瑶兼管,给她二品俸禄。
五月初八的太庙前殿,铜炉里的香雾飘得老高,鼓乐声传得老远。皇帝亲自从锦盒里拿出另一半虎符,和白卿瑶手里的残片一对——符牙严丝合缝,“咔嗒”一声扣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白卿瑶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接过合在一起的虎符,声音清亮得像敲钟:“靖远军三十万,誓守北疆,寸土不失!”
鼓声敲了三下,百官齐刷刷地跪下,山呼“万岁”。
虎符一合,北境的兵权旧局就算是彻底开了。皇帝赐了她金书铁券,允许她开府建衙,北境的兵马、粮草、兵器、驿道,全归她管。雪焚营、凤翥营、玄麟卫合编成一支新军,旗子换成了玄色底、绣着白虎的样式。
白卿瑶站在点将台上,目光越过京师的城墙,望向万里之外的雪原:“第二次生死诺,半片虎符,兵权到手。第三次,就得等把北狄打退,看这山河太平了。”
五月初十那天,京师的雪彻底化干净了。白卿瑶骑着马出了德胜门,身后三万新军列成整齐的方阵,旌旗在风里猎猎作响。虎符挂在腰上,玄铁令贴在胸口,冰凉的触感让她心里踏实。
她回头望了眼皇城的高阙,低声说了句:“齐王虽然被关着,可他的党羽还没清干净;北狄的铁蹄还在边境上,没退远。虎符已经合了,雪线商路也该动起来了——下一局,该我先落子了。”
春风吹过队伍,把旧年的血味吹散,也吹起了新的烽烟。北境的路还长,可她手里握着虎符,身后跟着兵马,再没什么能挡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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