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承天诏
十月十六的子时,承天门的铜漏敲到第三声时,朱漆大门缓缓向内拉开。
白卿瑶立在丹陛之下,玄铁令揣在怀里,贴着心口的位置,暖得发烫。内侍捧着赤龙盘从门内走出,盘里的物件让百官瞬间噤声——除了那樽熟悉的九爪金龙寿觞,还有半块玄铁虎符,断口处的新痕还泛着铁光,正是寿筵上惊现的那一块。
皇帝从龙椅上站起身,指尖攥得发白:“半符入手,这北境的兵权,该有个定数了。”话音刚落,内侍的宣诏声穿透风雪:“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夫人白卿瑶,兼摄北境行军大总管,持靖远半符,总领三关兵马!”
白卿瑶跪接圣旨时,膝盖触到的金砖还带着夜寒。她抬头望向皇帝,见他眼底藏着红血丝——这半块虎符,是朝堂博弈的结果,也是把北境安危,全压在了她身上。
二、太庙印
十月十七的卯正,太庙前殿的铜炉香雾绕着梁柱转。
白卿瑶穿着朝服,一步步走上台阶。皇帝亲自从赤龙盘里拿起那半块虎符,指尖划过“靖远”二字,然后递到她面前:“这符,先帝当年分了两块,一块镇北境,一块藏内库。如今给你半块,是信你能守好这河山。”
她双手接过虎符,玄铁的凉意顺着掌心往上爬。突然想起三关擂鼓时的雪,想起驿道上的火油箭,想起雪狱里那些带血的供词——这半块符,不是权力,是千钧重的担子。
“臣白卿瑶,誓以血躯,守北境山河!”她抬手将虎符按在胸口,声音清亮得震得殿外的雪檐簌簌掉雪。皇帝点点头,转身时,白卿瑶看见他龙袍的袖口,沾了点未拭去的泪痕。
三、金库雪
十月十八的子时,柳庄金库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白卿瑶出示虎符,守库的卫兵立刻让开道路。推开大门的瞬间,金光从门缝里涌出来,晃得人睁不开眼——万两黄金堆成小山,百万白银码得齐整,连空气里都飘着金箔的碎屑。
“按将军令,先运三成去三关,给将士们添冬衣。”亲兵指挥着人搬卸,雪橇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骆驼的铃铛声在夜里传得极远。白卿瑶摸着金库的石壁,指尖沾了点灰尘——这些金银,本该是京官的俸禄,是宫里的用度,如今却要先填进北境的军需里。
雪落在金库的屋檐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她望着满载金银的队伍消失在雪雾里,突然觉得,这柳庄的雪,比雪狱的更沉,因为每一片雪花下面,都压着将士们的命。
四、合兵鼓
十月二十的卯正,狼居胥山巅的风裹着雪粒。
白卿瑶披了件赤狐大氅,站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手里举着那半块虎符。台下是三关合兵的将士,甲胄上的雪还没化,却没人抬手去拍,只齐刷刷地望着她。
“我手里只有半块符,但我知道,你们心里都装着整座北境!”她把虎符高高举起,另一只手抽出长枪,枪尖挑起白字帅旗,“今日合兵,不破北狄,誓不回辕!”
话音落下,三军的呐喊声震得山巅的雪都往下滑。白卿瑶望着密密麻麻的甲胄,望着猎猎作响的战旗,突然想起在京师承天门外,皇帝那句“北境交卿,朕无忧矣”——她不能让这信任,摔在北境的雪地里。
五、雪狱斩
十月二十五的子时,雪狱的血腥味混着雪气。
北狄密使被押到断头台前时,还在喊着“北狄大军将至”。白卿瑶站在一旁,手里攥着虎符,玄铁的凉意让她清醒。尚方宝剑落下的瞬间,她闭上眼睛——这不是杀戮,是给北狄的警告,是给将士们的交代。
枭首示众的那一刻,雪狱的风突然停了。白卿瑶抬头望向城头,白字帅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摸了摸怀里的虎符,突然觉得,这半块玄铁,已经和她的骨血缠在了一起。
六、半符存
十月三十的京师,雪彻底晴了。
白卿瑶立于太庙前殿,那半块虎符被悬在正中央,两边的雪狮雕像上,还沾着未化的雪。她指尖轻轻拂过符上的“靖远”二字,突然想起狼居胥山巅的合兵鼓,想起柳庄金库的金光,想起皇帝那滴未拭的泪。
残阳从殿外照进来,落在虎符上,玄铁泛着暖光。归雁从太庙的檐角飞过,叫声里带着南方的暖意。白卿瑶轻声念了句:“北境未靖,山河无恙。”
风从殿门吹进来,卷起她的衣摆。她望着那半块虎符,突然明白,所谓兵权,从来不是符的完整,而是握着符的人,敢不敢把自己的命,和这片山河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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