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镇北侯府的朱红院墙,急促的脚步声便打破了晨间的宁静。禁军统领林锐一身染着晨露的戎装,直奔西跨院,见着正扶萧璟在廊下透气的白卿瑶,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难掩的焦灼:“王爷!不好了!关押在禁军地牢的苏文彦,昨夜不见了!”
“不见了?”萧璟扶着廊柱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原本因伤势好转而舒展的眉峰瞬间拧起。苏文彦是揭发户部尚书贪墨军饷的关键证人,手中握有足以定案的账册,如今人证失踪,不仅扳不倒户部尚书,先前布下的查案局也将功亏一篑。
白卿瑶站在一旁,指尖无意识攥紧了帕子。昨夜她守在萧璟榻边,半夜曾听见院外传来几声隐约的马蹄声,当时只当是巡夜侍卫换岗,此刻想来,定是有人趁夜劫走了苏文彦。她上前一步,目光清明:“禁军地牢守卫森严,苏文彦手无缚鸡之力,若不是有内应,绝无可能凭空消失。地牢紧邻宫墙,会不会与宫中暗道有关?”
萧璟颔首,认同她的推测。他刚要迈步,胸口的伤口却牵扯得他闷哼一声,白卿瑶连忙扶住他:“你伤势未愈,不能奔波。宫中暗道我曾随母亲入宫时,听老宫人提过几处入口,此事交给我去查。你坐镇侯府,派人排查城外驿站——苏文彦被掳,必然要换马赶路,驿站是必经之地。”
“不行。”萧璟想也不想地拒绝,眼神带着担忧,“宫中形势复杂,户部尚书在朝中经营多年,难保没有眼线埋伏,你独自前往太危险。”
“眼下时间紧迫,容不得我们犹豫。”白卿瑶按住他的手臂,语气坚定,“你放心,我自幼跟着外祖父学过防身术,寻常侍卫近不了我的身。而且你忘了,你给我的那枚‘璟’字玉佩,可调动宫中暗卫,若遇危险,我会立刻捏碎玉佩。”她说着,从怀中摸出玉佩晃了晃,温润的玉光映着她的眼眸,满是笃定。
萧璟望着她眼中的坚持,知道再争执只会耽误时机。他终是松了口,从腰间解下一枚令牌递给她:“持此令牌,可随时调遣禁军分卫,若查到线索,立刻让人传信给我。”
白卿瑶接过令牌,郑重点头:“你也多加小心,排查驿站时务必留意形迹可疑之人,苏文彦左额有一道疤痕,很好辨认。”
两人简单交代几句,便分头行动。白卿瑶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浅紫色劲装,将银针、玉佩和令牌贴身收好,带着两名侯府侍卫,直奔皇城西侧的禁军地牢。
地牢内早已乱作一团,林锐正领着人勘察现场。白卿瑶蹲在关押苏文彦的牢房角落,仔细查看地面——青砖缝隙间有新鲜的泥土,墙角一块青砖松动,掀开后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入口。她弯腰钻进密道,通道狭窄潮湿,墙壁上留有火把灼烧的黑痕,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前方出现岔路:一条通往宫外,一条直指皇宫深处。
“看来户部尚书早有准备,连退路都铺好了。”白卿瑶皱眉,让侍卫守住岔路口,自己沿着通往皇宫的通道前行。行至尽头,一道刻着缠枝莲纹的石门挡住去路——这是贵妃宫中独有的纹样,而贵妃正是户部尚书的妹妹。她心中一凛,看来宫中内应,便是贵妃无疑。
确认了暗道走向,白卿瑶立刻让人传信给萧璟,自己则循着另一条通道追出宫外。通道出口设在城外一处废弃的柴房,柴房内有新鲜的马蹄印,还有几滴未干的血迹,显然苏文彦曾被绑在此地,又被人掳走。她顺着马蹄印追出数里,却在一处岔路口失去了踪迹——一条通往东边的永安驿站,一条通往西边的乱葬岗方向。
与此同时,萧璟已带着人赶到东边的永安驿站。他坐在驿站大堂的角落,目光锐利地扫过往来客人,手中握着苏文彦的画像,让侍卫暗中比对。驿站掌柜被传唤过来,战战兢兢地回话:“昨夜四更时分,确实有四个黑衣人押着一个左额带疤的男子,在驿站换了快马,往西边去了。小的当时怕惹祸,没敢多问。”
“西边?”萧璟眸色一沉,西边多是荒山野岭,最适合藏匿杀人。他刚要起身,便见白卿瑶派来的侍卫匆匆赶到,递上密信。看过信中内容,他心中已有了计较——户部尚书定是想将苏文彦押往西边的破庙,那里地处偏僻,便于销毁证据、杀人灭口。
萧璟立刻带人往西边赶去,行至半途,恰好与追来的白卿瑶相遇。两人汇合,简单交换信息后,一同往破庙方向疾驰。
破庙早已荒废多年,庙门歪斜,院内杂草齐腰,风一吹便发出“呜呜”的声响。萧璟与白卿瑶兵分两路,悄悄摸进庙中。庙内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霉味,隐约听见里间传来微弱的呻吟声。萧璟使了个眼色,侍卫们立刻冲了进去,将正在看守苏文彦的黑衣人制服。
白卿瑶快步走到苏文彦身边,解开他身上的绳索。苏文彦被打得遍体鳞伤,脸色苍白如纸,见到他们,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景王殿下,白姑娘,幸好你们来得及时!户部尚书让他们杀了我,烧毁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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