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放想起看见关念出来时的时间。
9:30。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云放没获得什么有用的线索。可能唯一有价值的就是关念是中午就回到了家。
一个下午的时间，外加她在便利店买东西来回路上……会接触到多少人？
其中有多少个污染者？
他微微走神，再反应过来时却见许芳琳一动不动。抬眸，二人四目相对。
……没什么异常。
云放虽然不用九州剑时表现得像普通人，可身体素质的强化是实打实的。
在二中刚开始看别人眼睛有没有问题还得凑老近，现在隔很远也能看清瞳孔是否有异常改变。
许芳琳眼睛很正常。
当然了，污染表现不一，瞳孔出现黑线可能只有「标签」污染者是这样。
为什么是瞳孔黑线？
黑线，是视线凝聚的象征。视线打量某个人，透过那个人先看到其身上的刻板标签。
「比起认识你，我更了然你身上所存在的流言蜚语。」
标签可以杀人，而标签杀人的一个环节，是异样目光。
由此可见污染表现也跟鬼息息相关。
此时云放看许芳琳沉默模样下意识想说句什么打破尴尬，却见对方伸手揉揉眼睛，困倦道：“我得睡个午觉。时间不早了，你回学校吧。”
似乎想起什么她又补充一句：“我之后再向班主任确认一下这件事，找念念好好谈谈。谢谢你费劲过来了。”
“没，我才需要感谢阿姨中午的招待呢，饭菜很好吃。”
云放粲然笑道，起身往屋外走去。
他走的动作很自然。尽管脖颈汗毛根根竖起，那阴森感在身体上不断游走，古怪的被窥视感一刻不停聚焦在身。
不用回头也知道，许芳琳在看自己。
只是，她转头了么？
“一路顺风。”
背后温柔女声响起。
云放没回应。
这股被注视的感觉直到关上房门才散去，而这个过程里却又什么危险都没遇到。
就好像……
鬼在通过鬼奴，吓唬他。
想起刚刚许芳琳揉眼睛时格外长的中指，云放可以确定关念母亲有问题。
并且对方在故意表现出自己的异常，这是一种类似恐吓的行为。
可关念为什么没有被污染？
契机，契机是什么？
她今天中午大费周章聚集邻里说些家长里短的话，又有什么目的？
云放不信许芳琳说的什么“乔迁前最后的聚餐”，这次聚餐一定带着某种目的。
还得再等。
鬼不会什么也不做的。
当然，云放可以选择直接杀死许芳琳。对方很可能是污染者一员，已经没救了。
可自己目前没有动用序列，暗中的鬼还有鬼奴只会认为自己是普通人，不会刻意去隐瞒某些事。
对鬼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杀死全部鬼奴，鬼就会出来么？
——不可能。
它会逃走，更深地蛰伏起来，直到找到最佳污染时机。
并且自己依旧对鬼一无所知。
要处理鬼，必须先找到鬼。
相较于正在被烛龙处理的事件，这只鬼目前只有自己发现。自己动作小心点鬼是很可能因为松懈而露出破绽的。
或许这也是没有序列的好处，云放不大肆动用「九州剑」不会被鬼额外关注，自然也就不会像当时B4小队被「标签」刻意隔绝在域外而对域里的屠杀无能为力。
在某些紧急情况下自己还可以伪装成美味无知高中生掉进鬼的圈套，跟其他人来个里应外合。
至于眼下，还需要再等一等。
屋里，沙发。
许芳琳怔怔坐着。
在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她似乎不太想动弹，尽管碗筷都还摆在桌上没有收拾。
“咔……”
摁在膝前的纤长中指突然开始不断抽动，慢慢往两侧扩宽。其余四指因此被挤开而显得越来越萎缩。
“吱嘎……吱嘎……”
浑身骨骼同样运动着。
手腕处猛然一抖，腕关节竟在一瞬间伸长移动到原本手肘的位置，肘关节同样后移。
四肢骨骼诡异拉长移位，客厅被怪异骨骼扭动声填满。
“念……”
她好像在说什么。
“……”
她的视线笼罩了整个屋子。
窗未关紧，水晶吊灯随风晃动。这里只有家具们在静观许芳琳的异变。
异变最终停在四肢的抽搐上。
某一刻声响悉数退去，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面露疲惫。
没有过长的指节，没有扭曲的骨骼……
更没有无处不在的视线。
“洗个碗……就睡觉。”喃喃着，她站起身。
关念家楼下是一对辍学后出来创业的小情侣住着。
自打回到家林睦就觉得女友看上去有点奇怪。他跟着女友亦步亦趋走了段路，终于没忍住张开嘴：
“小落，你怎么了？”
“嗯？”
女友投来视线，“怎么啦，我没什么呀。”
“可我怎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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