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力量，能让水不往高处流的前提下跨越横岭。”
这句话几乎是把答案摆在了明面。
宇文铁柱身形闪烁在京市各处，不多时人便到了总部那朴实无华的写字楼下。
楼旁各种商铺林立，人头攒动，没人会对一栋毫无特色的楼宇投去视线。
宇文铁柱敛去气息，宛若寻常人般自然而然拉开玻璃门。
直到站在江言词面前他才终于说出刚才没说出的话：
“灵异力。水系……通过泗水沟通横岭之外的国之大江——舆江，窃取、污染舆江承载的生灵国运，以滋补关中的「某个东西」？”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这是公安办事的一项基本，在灵异情况前也一样。
江言词抛出了很多东西，哪怕宇文铁柱起初一头雾水此时也能总结出对方想表达的是什么。
小小的办公室里只有江言词与宇文铁柱二人。
转头眺望早上生机勃勃的京市，江言词沉默两秒才点头，“你猜测的那个东西，天枢大人离开前预言了「殉」字，地点安枝市。”
“在此基础上「因果」发现衾远古镇和望思山里的东西有牵扯。两个地方有浅淡因果线交织，顺着泗水与舆江连接。”
大夏地图在江言词脑海中展开，他的语速十分平稳，眉宇间凝重感却愈甚：
“泗水、衾远在北，舆江、望思在南。”
“这是两只古时有联系而最终分别被封印在我国南北的两只大鬼……北面那只鬼通过泗水与舆江不知几时沟通到了南面的「囍」。”
“跟「囍」不一样的是，北面那东西受到的制约更少。我们发现得有些迟。最近灰渊喷薄的雾气滋补了它，加上安枝市设置的力量不够，现在它已处在很危险的临界点。”
“我是说，它要【出土】了。”
宇文铁柱神色一变，语气严肃，“南，北，水系。「归来者」在中。这样的家伙，不会在西面东面还有两个吧？”
“无从考证。如果不是衾远那儿动静有些大了，里面的东西根本不会暴露。”
本世纪灰雾刚开始弥漫时的异常情况结合民国灰渊爆发记录，烛龙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厉鬼们的目标发生了转变。
单纯的屠戮无法真正毁灭人类，必须污染国运，借此放出各地数千年来封存着的恐怖大鬼。
至于国土上到底封存藏匿了多少大鬼……
不可想象。
人类几千年来未曾真正杀死过S级厉鬼，以S级厉鬼的特殊性亦无法凭黑盒等封存工具镇压。序列者们只有想尽办法利用国运镇压它们在不同位置。
灰渊爆发导致文字记录多次尽数毁灭，现存的记载根本无法推演国土上一共封存了多少大鬼。
而污染削弱国运到达阈值后这些厉鬼将倾巢而出，届时大夏的覆灭不可逆转。
哪怕经过长时间整合资料与实地调查，烛龙掌握的信息也只有“望思山有「囍」，关中有「殉」”。
此外，未有半点记录的「归来者」出现得匪夷所思，暂时无法把它和「囍」、「殉」联系在一起。
镇压这个举动是不稳定的，它太依赖国运强度。
厉鬼没有转移策略前镇压也在因为厉鬼入侵而逐步松动，污染加剧后这个解封过程二次加速。要想以绝后患，必须找到能真正杀死厉鬼的办法。
一念至此，江言词眸光一闪。
他脑海里霎时出现了一个人名：云放。
上次的心性测验里此子出现异变，导致「忘忧」所处的房间警报大作，事后他才知道一切都在天枢大人意料之中。
那次测验只有一个目的——确认云放身上的“剑气”来源何处。
此次离开京市前天枢将不少秘辛告知给了江言词，托他在自己消失的时间内主持工作。
江言词这才得知云放身上的序列并非新生序列，而是序列排位十的「九州剑」。这一点宇文铁柱在「商贩」域里亦发现了。
顶尖序列者有意观测下是不会捕捉漏那剑气带来的威慑感的。
仅仅只是拎出「九州剑」的一个特性就能让万鬼忌惮——破妄，镇杀。
同时，身具这等力量，被那群疯子发现必然会招致恐怖杀机。
“所以呢？特地叫我过来，要一起去那镇子看看么？”
宇文铁柱不知道江言词在想些什么，见他走神随口问道。
江言词摇头：
“你已经和那东西染上因果了，择日它会自主找到你，无需主动前往。这次叫你来是有个会要开，直接跟你说开会你会挂我电话。”
“……怎么这么揣测我，要事我都不会耽搁。不对，哪门子因果，我最近没去过关中啊？”
宇文铁柱挠挠头，察觉到江言词语气不是很急，猜测衾远情况尚且可逆，提起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如果衾远镇的东西确认为S级，那么大夏现在明面上的S级厉鬼将来到三只。
他前段时间在雾国打探情况时对那里的S级厉鬼「暴雨」有所耳闻，二十一世纪没有哪个国家成功封印过S级的鬼，包括走在前沿的雾国。
只不过，他们似乎从「暴雨」域里得到了某样顶尖鬼器。
这些不知真假风声在灵异界到处吹，宇文铁柱也不能确定真实性几何。
大夏……暂时不提「归来者」，假设南北两只大鬼同时发难，以现在序列者力量怎么可能应对？
光是「婚书」——也就是古时的「囍」都已经很难缠了。
「婚书」，是现代人给它取的名字。
最近调查发现它跟古时一只掌婚嫁的恐怖大鬼有千丝万缕联系，最终更名为「囍」。
……
“会议时间快到了。跟我来吧。”
江言词看了看表，突然想起什么般道：“还有时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切断泗水和舆江的联系，否则「殉」的力量会持续壮大。”
过了好一阵宇文铁柱才终于想明白为什么江言词说他和「殉」有因果。
在「商贩」域的收尾工作里他通过「揽星」取了舆江某段水源，附加云放的灵异力去浇灭域里「怒」的火焰。
那段舆江如果包含了北方汇来的泗水……
“草，也就是说冲我来的大boss又多一个？那小子也被拖下水了？”
吐槽了句，宇文铁柱满脸命苦之色，晃晃脑袋跟着江言词朝会议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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