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伦特使被噎了一下，摸了摸大胡子，嘀咕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这也太细了！连‘战利品中魔法金属分配按熔炼损耗率折算’都要写进去？你们人类就是心眼多！”
话虽如此，但他看向陆云舟的眼神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矮人尊重有本事的人，而陆云舟展现出的这种近乎偏执的严谨，在某种程度上，契合了矮人对“工艺”的追求。
最终，格伦特使答应将草案带回给矮人王商议，但强烈要求“简化！必须简化！”
送走格伦特使后，晓月看着陆云舟，眼中带着笑意：“看来，你的‘细节控’把矮人朋友吓到了。”
陆云舟无奈地摇摇头：“联盟构建，如同精密仪器组装，每个齿轮的咬合都必须清晰。不过……他说的简化，也有道理。或许有些附录可以后置。” 他已经开始在脑中调整方案。
就在这时，陆云舟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极不常见的、近乎……懊恼的神色？他转向晓月，语气带着一种学术探讨般的认真，低声问道：“晓月，刚才我对格伦特使解释‘附录必要性’时，用的那个类比——‘锻造工艺与细节’，你觉得这个修辞怎么样？会不会显得有点……生硬？或者，用‘建筑基石’的比喻更贴切？我需要优化一下。”
晓月：“……”
她看着陆云舟那副认真检讨自己“演讲修辞”的严肃表情，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位运筹帷幄、心思缜密的团队大脑，在关乎世界存亡的联盟大计中，竟然还会纠结一个比喻句是否用得完美？
“云舟，”晓月笑着摇头，“修辞很好，非常有力。现在，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把你这一百页的‘挖矿合同’，变成能让更多盟友签字的‘联盟协议’吧。优化修辞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说。”
陆云舟怔了一下，随即也失笑，意识到自己似乎又陷入了“过度优化”的模式。他推了推眼镜，点了点头，目光重新回到桌上那厚厚的草案上。
反混沌联盟的构建，注定漫长而艰难。但至少，他们已经有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起点——一份由世界上最严谨的“学霸”起草的、细到令人发指、却也逻辑严密到无可挑剔的协议草案。接下来的，就是一场更加复杂的谈判与博弈了。
而晓月知道，有陆云舟在，至少在这场“文斗”中，他们不会吃亏。
（第一百零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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