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月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脸色更白了。
“那……那我直接跑路?”她看向窗户,“开个传送门,回地球躲几天——”
“传送门的空间波动会被皇宫的监测法阵捕捉到。”陆云舟平静地说,“而且,如果你现在消失,两派皇子就有充分的理由宣称‘魔导师被敌对势力绑架’,进而发动全面搜查,甚至以此为借口向对方发难。届时,无论你在地球的哪个角落,都会被他们用最正当的理由找出来,‘救’回来,然后以更严密的方式‘保护’起来。”
林晓月不说话了。
她重新躺回床上,这次不是装死,是真的有点想死。
“所以,”她盯着天花板上繁复的浮雕,声音闷闷的,“我的选择是,要么被关进疗养院当三个月金丝雀,要么被两派当成开战的借口,然后被关一辈子?”
“不。”陆云舟说,“你还有第三个选择。”
林晓月侧过头。
陆云舟看着她,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光。
“站起来,走出去,让他们看见你还活蹦乱跳,看见你还能吃能喝能骂人,看见你不仅没有被累倒,反而有足够的精力和他们耗下去。”他顿了顿,“然后,在他们再次想出别的办法控制你之前,先控制局面。”
“控制局面?”林晓月重复,“怎么控制?像昨天那样发个声明?你看,他们今天不就想出新招了?”
“声明只是表明态度,态度解决不了问题。”陆云舟从怀里掏出另一卷更厚的羊皮纸,展开,“解决问题需要策略、资源和行动。而我们目前拥有以下优势:一,你在平民和部分中下层贵族中的声望正在上升,这得益于欧阳轩今天上午在竞技场的表现,以及你昨天那份‘咸鱼宣言’在民间的流传——顺带一提,已经有人把它抄下来贴在酒馆墙上了。”
林晓月的嘴角抽了抽。
“二,我们拥有这个世界的顶尖战力——你,以及能够辅助你的团队。这意味着在纯粹的武力威慑层面,我们拥有相当的话语权。三,我们拥有跨世界的知识和技术,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复制的优势。四,”陆云舟顿了顿,“我们拥有一个潜在的盟友。”
“盟友?”林晓月坐了起来,“谁?”
陆云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羊皮纸中抽出一张纸条,递给她。
是昨晚花园里,财政大臣福斯特塞给她的那张。
“同道中人。会后花园东侧紫藤架,详聊。福斯特。”
“福斯特大臣今天托人递了消息。”陆云舟说,“他约你午后在御书房偏厅‘偶遇’,那里是陛下批阅奏章间隙喝茶的地方,平时只有陛下和几位近臣能进,但今天陛下会去视察新组建的皇家魔法卫队,至少离开一个时辰。”
林晓月盯着那张纸条,又抬头看陆云舟:“你觉得他可信?”
“福斯特·格里芬,五十七岁,帝国财政大臣,任职二十一年,历经三位财政大臣更迭而屹立不倒,以‘不站队、不表态、不惹事’闻名。他主导的财政政策保守稳健,在过去三次皇位继承风波中均保持中立,且成功维持了帝国经济的基本稳定。”叶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流畅得像在背简历,“个人生活简朴,无不良嗜好,最大爱好是在自家庄园钓鱼,曾因连续请假十天钓鱼而被陛下扣了三个月薪水,理由是‘消极怠工’。他在昨天的宴会上,是除陛下外唯一对你那番宣言露出真实笑容的人。”
“消极怠工……”林晓月重复这个词,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另外,”林枫补充道,“我分析了宴会厅的魔力残留。在你发言期间,以福斯特大臣为中心,半径五米内没有任何监测或窃听法术。他要么是屏蔽法术的大师,要么是身上带着强效反监测魔导器——无论哪种,都说明他对自己的隐私和安全极为重视,且有能力做到。”
林晓月沉默了几秒。
然后,她掀开被子,下了床。
“叶辰,帮我找件看起来足够‘体面’但又不至于勒死我的衣服。林枫,把你那伪装用的粉底再给我涂点,脸色可以苍白,但不能看起来像真要死了。陆云舟——”她看向依然端坐的军师,“我们去会会这位‘同道中人’。”
午后,御书房偏厅。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空气里有纸张、墨水、和某种陈年木材的淡淡气味。房间不大,靠墙摆着两排书架,中间是张宽大的桃花心木书桌,桌上堆着些卷宗,旁边有两把高背椅。
林晓月到的时候,福斯特已经坐在其中一把椅子里了。
和昨晚宴会上那个穿着华丽大臣礼服、笑容标准得像个假人的财政大臣不同,今天的福斯特穿着身深灰色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常服,头发有些凌乱,手里拿着杯热气腾腾的茶,正眯着眼睛看窗外树枝上跳来跳去的小鸟。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个真实的、带着点疲惫和懒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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