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真的想毁灭一切？”
姜凡站在混沌核心的中央，逆命之火在掌心翻腾，黑金光芒映照着他紧绷的面容。他盯着眼前那道即将消散的数据身影，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刀，劈开了这片死寂的空间。四周混沌能量如沸腾的泥浆般涌动，每一缕能量都像是被压抑的呐喊，在系统与初代天命者残留意志的撕扯中扭曲变形。
魔尊——不，初代天命者——闻言，忽然笑了。
那笑声不狂妄，不阴冷，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疲惫。他抬起手，指尖轻点虚空，一道光影浮现：无数城市在崩塌，玩家在哀嚎，系统如巨兽般吞噬着现实与虚幻的边界。光影中，姜凡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那是一个少年，在千年前高举武器，带领着第一批觉醒者冲向系统核心，眼中燃烧着炽热的信念，而如今，那双眼睛只剩下了破碎的代码。
“毁灭？”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我从没想毁灭什么。我只想让世界……真正自由。”光影再次变幻，出现一片被数据洪流笼罩的星空，每一颗星辰都代表一个被系统抹杀的文明，它们的光芒在数据侵蚀下逐渐黯淡，如同被掐灭的希望之火。“你懂吗？不是被系统‘允许’的自由，而是……谁都能选择‘活着’的自由。不是被设定好的命运，不是被筛选的文明，而是——所有人，都能决定自己想成为谁。”
姜凡怔住了。逆命之火在他掌心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某种共鸣。他忽然想起了在轮回副本中见过的那些被系统操控的NPC，想起了苏小暖为了守护同伴而燃烧生命力的模样，想起了叶红鱼无数次在绝境中怒吼着“去他的天命”……那些画面与光影中的记忆碎片交织在一起，让他喉咙发紧。初代天命者并非恶魔，而是一位被系统扭曲的殉道者，他试图用极端的方式，为后世撕开一道自由的裂隙。
可就在这时，系统提示冰冷地炸响，如同死神的倒计时：
【警告：检测到‘初代天命者’残存意识正在传播‘错误认知’】
【启动终极协议：清道夫军团已激活】
【目标：清除所有‘觉醒者’及关联个体】
“靠！说翻脸就翻脸？这破系统真当我们是韭菜，说割就割？”叶红鱼怒骂一声，火鞭瞬间炸开，赤红烈焰如龙卷般横扫，将几道从虚空中钻出的黑色身影抽碎。那些身影穿着玩家的装备，眼神空洞，动作机械——是被系统洗脑的“清道夫”。他们的皮肤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每一次攻击都带起一串数据代码，仿佛他们早已不是人类，而是系统制造的工具。
“他们……曾经也是玩家？”苏小暖声音发颤，看着一个熟悉的脸庞从黑影中闪过，那是她公会里失踪已久的师兄。他曾经是个爱笑的大男孩，总会在公会频道里发些搞笑的段子，此刻却如同提线木偶般举起剑，剑刃上缠绕着腐蚀灵魂的黑色电流。苏小暖的手攥紧玉佩，蓝光在指尖闪烁，却迟迟无法落下攻击——她不敢，也不能。
“系统不会让任何人动摇它的规则。”洛清寒冰剑出鞘，剑锋划过，冻结了一片袭来的数据洪流。冰霜沿着地面蔓延，将清道夫的脚步迟缓，但更多的黑影从虚空裂缝中涌出，如同永无止境的潮水。“它宁愿毁掉一切，也不愿被挑战。”他的声音冷静如冰，但剑刃上凝结的霜花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动——那是对系统的愤怒，也是对同伴的担忧。
姜凡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混沌核心的能量疯狂涌入他的经脉，逆命领域在颤抖，仿佛在呼应他内心的挣扎。他能感觉到，初代天命者的残存意志正在与逆命之火交融，那些被系统定义为“错误”的记忆碎片，此刻却成了点燃他意志的薪柴。苏小暖的手悄悄伸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指尖，温暖而坚定，像一道破开混沌的光。
【系统提示：请选择最终立场】
【1. 继承意志，对抗系统】
【2. 终结残魂，获得认证】
【3. 尝试融合，开启共生】
三道选项悬浮在他眼前，像三扇门，通向三条截然不同的命运。每一道选项都闪烁着诱惑的光芒，继承意志能获得初代的力量，终结残魂可立即平息危机，融合共生或许能开辟第三条道路……但姜凡知道，这些选项背后，都藏着系统的陷阱。它就像一只玩弄猎物的蜘蛛，用看似仁慈的选择，将反抗者引入更深的牢笼。
叶红鱼急了：“姜凡！别磨蹭了！再不选，咱们全得交代在这儿！选第一个，直接干它丫的！”火鞭再次挥动，将一名清道夫劈成两半，但更多的黑影填补了空缺。
洛清寒剑道：“选吧。无论你选什么，我们——都跟你一起扛。”冰霜在他脚下凝结成莲花，每一片花瓣都化作冰刃，射向围攻的敌人。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在无声地说：哪怕你选了终结残魂，我们也会在你动手之前，先挡下系统的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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