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铁柱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一条带着烟火气的粗布被子。屋子不大,靠墙的地方砌着一个巨大的火炉,炉火烧得正旺,将整个屋子烘得暖洋洋的。火炉旁放着铁砧、铁钳、锤子等各种打铁工具,墙角堆着一些烧红的铁块和成品的农具。
这是王猛的铁匠铺,也是他的家。
王猛正坐在火炉旁,喝着一碗水。他看到铁柱醒了,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结实的白牙:“醒了?饿了吧,我给你弄了点吃的。”
说着,他从炉边的一个陶罐里舀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糊糊,里面混着青菜和少许粗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铁柱确实饿坏了,他挣扎着坐起来,接过王猛递来的粗瓷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虽然烫得他直吹气,却舍不得停下。
王猛坐在一旁,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笑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一碗糊糊很快就见了底,碗边也被铁柱舔得干干净净。铁柱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这是他这几天来吃的第一顿饱饭,甚至是出生以来的第一顿饱饭。
“娃,你叫啥名字?家在哪儿?”王猛问道。
“我叫铁柱,”铁柱小声回答,“我没有家了,别人都早走了,现在连我爷爷也走了。他说他太累了,要睡一大觉。我以为他睡醒就好了,可是那天我看到一只野狗在啃他的腿,肉都咬下来了,他还在睡,我就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他醒过来了。”铁柱说着,眼中的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
王猛沉默了,他看得出这孩子经历了太多苦难。他自己现在也是孤身一人,年轻时曾在外面闯荡,后来伤了腿,才回到镇上,自己的家人也走向了另一个世界,只留下一间破木屋。他就在这里打铁,整天叮叮当当地打一些农具,平日里沉默寡言,除了张木匠,就没什么朋友。
“那你以后就跟我过吧,”王猛想了想,说道,“我教你打铁,至少能混口饭吃。”
铁柱愣愣地看着王猛,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不仅从狼嘴里救了他,还要收留他。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这次不是伤心,而是感到了温暖。
从此,铁柱就成了铁匠铺的一员。王猛给他取了个大名,叫王铁柱,算是认了他做儿子,只是不让铁柱喊他爹,笑着说铁柱命硬,要是喊爹会把自己克死的。于是,他们成了师徒。
铁柱很懂事,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帮着王猛拉风箱、扫地、收拾工具。虽然他还小,但是王猛又不能教他别的什么,就开始教他打铁。
打铁是个苦差事,需要极大的力气和耐心。铁锤很重,铁柱刚开始连拿都拿不稳,王猛就先让他练习挥锤,从最轻的小锤开始。每天练下来,铁柱的胳膊都酸痛难忍,晚上躺在床上,连动一根手指都觉得费劲。但他从来没有抱怨过,只是默默地坚持着。
王猛对他很严厉,铁打得不好,会毫不留情地训斥,甚至会用铁钳敲他的手臂。
铁柱知道,师父是为了他好。王猛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疼他。晚上会悄悄给铁柱揉胳膊,会在他的饭里多放几块肉干,会在冬天把最厚的被子给他盖。
其实王猛很是奇怪,铁柱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他没有教铁柱如何运用,铁柱就能恰当地使力,力道的大小该落向哪里,这个孩子都能很快掌握。
而且学东西很快,只要看过一遍,他都能照样打造出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铁柱在铁匠铺里慢慢长大。他的身体变得结实起来,脸上有了血色,眼神也更加坚定。他的打铁手艺日渐精湛,从一开始只能打些简单的铁钉、铁环,到后来能独立打造锄头、镰刀,甚至是一些精巧的铁锁。
铁柱自己也很奇怪,无论白天多累,只要睡一觉,手臂的酸痛都消失无踪,而且他能感受到身体内有一股气在流动,当他再提起锤子时,不是他脑袋告诉手臂去提起,而是那股力量引导他的手臂去提起,不会再累,更不会受伤。
铁匠铺的炉火,日复一日地燃烧着,映照着师徒俩忙碌的身影。铁砧上的叮当声,成了镇上最熟悉的旋律。
铁柱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他也变成像师父一样的铁匠,守着这家铁匠铺,过完一生。
喜欢铁匠会画符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铁匠会画符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