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悄然洒落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然而在这片皎洁之下,暗影中正滋长着令人胆寒的隐秘。
近一个月来,宫中已有十七人莫名失踪。
最先不见的是两个负责洒扫的小太监,接着是御膳房的一名厨役,随后连侍卫也开始消失。昨夜,一位在张贵妃身边伺候了十年的宫女,在从贵妃寝宫到御厨房的短短一段路上,如雾气般消散无踪。
没有血迹,没有打斗痕迹,没有尸体。
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带着腥甜的异样气味,在失踪现场经久不散。
“皇兄,臣弟已加派了三班侍卫轮流值守,各宫各院也都增派了人手,可是……”赵王站在御书房中,眉头紧锁,向龙椅上的皇帝禀报。
皇帝赵珩面色苍白,眼窝深陷,显然已被连日来的怪事搅得心神不宁。他手中把玩着一串沉香木佛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可是人还是在不断消失,对吗?”皇帝的声音沙哑,“赵宸,你是朕的亲弟弟,是这大内侍卫的总管,连你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赵宸——也就是铁符堡中化名赵大山的守卫头领,此刻身着亲王蟒袍,眉宇间凝结着深深的忧虑。他回京继承王位不过半年,本想像在铁符堡时那样守护一方安宁,却不料宫中竟出了这等诡异之事。
“臣弟无能。”赵宸单膝跪地,“但此事绝非寻常。失踪现场留下的那股气味……不似人间之物。”
皇帝手中的佛珠突然停止转动。
“你……什么意思?”
赵宸抬起头,目光如炬:“臣弟怀疑,宫中或有妖邪作祟。”
御书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烛火噼啪作响。皇帝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下意识地瞥了眼窗外国师殿的方向。
“休得胡言!”皇帝突然厉声道,“紫禁城乃天子居所,自有龙气护佑,怎容妖邪作祟!定是有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赵宸沉默片刻,缓缓道:“臣弟已命人彻查各宫,唯独……”
“唯独哪里?”
“国师殿。”赵宸的声音很轻,却如惊雷般在御书房中炸开。
皇帝猛地站起身,佛珠重重拍在案几上:“放肆!张天师乃国之栋梁,岂容你随意猜疑!”
“皇兄息怒。”赵宸低头,“臣弟只是……”
“够了!”皇帝打断他,“朕再给你三天时间,若再查不出结果,你这侍卫总管也不必当了!”
赵宸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臣弟遵旨。”
离开御书房,赵宸并未回王府,而是径直出了宫,在京城中七拐八绕,确认无人跟踪后,闪身进了一家不起眼的铁匠铺。
铺内炉火正旺,一个身着粗布短打的青年正在捶打一块烧红的铁器。他动作沉稳,每一次落锤都精准有力,火星四溅中,那铁器渐渐显露出一把短剑的雏形。
“情况如何?”铁柱头也不抬,仿佛早知道来者是谁。
赵宸卸下披风,露出凝重神色:“皇上动怒了,尤其当我提及国师殿时。”
铁柱手中的锤子微微一顿:“看来张启山在宫中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根深蒂固。”
“又有两人失踪了。”赵宸声音低沉,“这次是张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和一名御前侍卫。铁柱兄,我怀疑……这与张启山修炼的邪术有关。”
铁柱放下铁锤,将短剑浸入水中,发出“刺啦”一声。白雾蒸腾中,他的眼神锐利如刀。
“在铁符堡时,张启山就曾用活人精血修炼邪功。如今他贵为国师,在宫中更是肆无忌惮。”
赵宸一拳砸在旁边的铁砧上:“可我们没有证据!皇上根本不信张启山有问题!”
铁柱沉默片刻,转身从内室取出一个木匣。打开匣盖,里面整齐排列着数十张黄纸朱砂绘制的符箓,隐隐有流光转动。
“既然明查不行,那就暗访。”
赵宸一愣:“如何暗访?宫中戒备森严,尤其是国师殿,更是有张启山的亲信把守,连我都难以靠近。”
铁柱取出一张绘制最为复杂的符箓,那符箓上的纹路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颤动。
“用这个。”
“这是……”
“替身符。”铁柱轻抚符纸,“我改良了《五行符经》中的分身术,以此符化作你的模样,足以假乱真。而你的真身,则可隐去形迹,潜入国师殿一探究竟。”
赵宸震惊地看着那张符箓:“这……这当真可行?”
铁柱嘴角微扬:“在铁符堡时,我们能用符箓抵挡千军万马,如今探查个国师殿,又有何难?”
是夜,赵王府内室。
铁柱以朱砂混合自身精血,在赵宸掌心画下一道繁复的符文。随后将那替身符贴在赵宸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形神分离,真幻相替。急急如律令!”
咒语刚落,赵宸只觉得浑身一轻,仿佛灵魂出窍般奇妙。他低头看去,惊骇地发现另一个“自己”正站在面前,神态举止与自己一般无二。
“这……”赵宸开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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