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深秋的一场寒潮过后,毅凡母亲的旧疾突然加重,咳嗽得撕心裂肺,整夜无法安眠,气息也一日比一日微弱。村里郎中来看了几次,只是摇头,开了几副平喘镇咳的药,却效果甚微。
“你娘这病…拖得太久,根子太深了。”郎中私下对毅凡叹气,“寻常草药,只能吊着一口气,若想根治…恐怕需得青石镇‘回春堂’里那些老大夫开的方子,或是…或是用上些年份足的老山参、灵芝之类的珍贵药材做引子才行。”
毅凡的心沉了下去。回春堂诊费高昂,更何况那些名贵药材,每一味都价值不菲,绝非他打猎砍柴所能负担。
看着母亲被病痛折磨得日渐消瘦,气息奄奄,毅凡心如刀绞。他不能再等,也不能再指望村里的郎中。他将家中所有的积蓄,连同近日打到的几张好皮子都带上,拜托张大山帮忙照看母亲,毅然决然地再次前往青石镇,这一次,他要去的是最大的药铺——回春堂。
城中所闻
青石镇比往日更加热闹,车马辚辚,人流如织。毅凡心急如焚,无暇他顾,直奔回春堂。
堂内坐诊的老大夫须发皆白,倒是很有几分仙风道骨。他为毅凡母亲隔空问了症状(由毅凡描述),沉吟良久,提笔开了一张方子。
“令堂之病,已入膏肓,非寻常药石能及。此方或可一试,但其中需一味三十年以上的老山参固本培元,作为药引,方能激发药力。”老大夫将方子递给毅凡,又补充道,“只是这老山参…价格不菲,且可遇不可求,小店目前也无现货。”
毅凡接过药方,看着上面那些陌生的药名和后面标注的惊人价钱,尤其是那味“老山参”后面天文数字般的标价,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即便他倾尽所有,连那味主参的参须都买不起。
巨大的无力感瞬间将他淹没。他攥着药方,失魂落魄地走出回春堂,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只觉得阳光刺眼,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仿佛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母亲的咳嗽声似乎就在耳边,他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旁边茶馆里几个行商打扮之人的高谈阔论,穿透了那层屏障,钻入了他的耳中。
“……嘿,你们是没瞧见!那日在苍云山脉脚下,我可是亲眼所见!一位白衣修士,踏着一把飞剑,就这么‘嗖’地一声,从咱们头顶飞过去了!那速度,比鹰隼还快!”一个满脸虬髯的商人唾沫横飞地比划着。
“真的假的?老王你又吹牛!”同伴笑骂。
“千真万确!”虬髯商人急道,“听说那是‘雾隐门的仙师!人家那才叫活法!餐风饮露,御剑飞行,逍遥天地间,听说还能长生不老呢!”
“长生不老有点悬,但活个几百岁怕是真的。”另一个见多识广的老行商插嘴道,“听说那些修仙者,都有莫大神通,移山倒海,呼风唤雨不在话下。咱们凡人治不好的病,在他们那儿,一颗‘仙丹’下去,立马活蹦乱跳!”
“仙丹?”毅凡的心猛地一跳,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竖起了耳朵。
“那可不!什么百年人参、千年灵芝,在人家修仙者眼里,怕是跟咱们地里的萝卜差不多!”老行商呷了口茶,悠然道,“我听说啊,有些大宗门,专门有灵田药圃,种的都是蕴含天地灵气的仙草灵药!凡人得其一,别说治病,延年益寿、脱胎换骨都有可能!”
“仙丹…仙草…灵药…”这几个词如同惊雷,在毅凡的脑海中反复炸响。
他猛地低头,看向手中那张沉重无比的药方。凡人倾家荡产也难以企及的三十年老山参,在那些修仙者眼中,竟只是寻常之物?连绝症都能治愈?
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荒谬的念头,如同巨石投入古井,在他死寂的心湖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如果…如果我能找到修仙者? 如果…我能求得一颗仙丹,或者一株灵药? 那娘亲的病……不就有救了吗?!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再也无法遏制!
毅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村的。他的脑子里浑浑噩噩,又异常清醒。母亲的病容、行商的话语、仙师的传说、飞剑的光芒、仙丹的奇迹……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燃烧着他的思绪。
他坐在母亲病榻前,握着母亲枯瘦的手,眼神却不再是绝望,而是燃起了一种近乎偏执的火焰。
“凡儿…”母亲虚弱地睁开眼,感受到儿子不同寻常的情绪,“你怎么了?”
“娘,”毅凡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却又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我听说…这世上有仙人,有仙丹,能治百病…您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找到!一定能治好您和师傅”
母亲只当他是孩子气的安慰话,无力地笑了笑,拍拍他的手:“傻孩子…娘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
但毅凡的眼神告诉母亲,他不是在开玩笑。
夜里,他找到师傅张大山,将白日的见闻和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张大山听完,沉默了许久。自然也听过一些仙人的传说,只是那对于凡人来说,太过虚无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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