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中,宗主玄道真人面沉如水,目光扫过下方废墟,又看向对峙的莫问天与赵磐,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成何体统!两位长老,皆是我雾隐门肱骨,竟在执法堂大打出手,将其夷为平地!你们眼中,可还有门规?可还有本座?!”
十大峰主亦是神色各异,有震惊,有玩味,有凝重,也有不满。此事可谓雾隐门近百年来罕有的高层内斗,影响极其恶劣。
厚土峰现任峰主石岳,此刻脸色颇为难看,此事无论对错,皆因他峰内长老而起,他率先躬身请罪:“宗主息怒,赵磐长老爱孙心切,一时冲动,还请宗主恕罪。”他试图先将性质定为“冲动”。
主玄道真人冷哼一声,声浪不大,却瞬间压下了所有议论。他目光如电,先看向下方:“王毅凡。”
“弟子在。”王毅凡躬身行礼。
“赵嵩状告你在引仙镇重伤其子赵鑫及赵家族人,几乎致死,你可认罪?”
王毅凡坦然道:“回禀宗主,弟子不认!此事乃赵鑫先行挑衅,欲强抢弟子未婚道侣,并指使族人围攻弟子,意图杀人夺宝。弟子被迫自卫,出手只为制敌,绝无主观杀意。至于伤势轻重,实乃对方实力不济且心怀歹念所致。请宗主明察!”
玄道真人目光又转向赵嵩:“赵嵩,王毅凡所言是否属实?赵鑫是否先行挑衅,欲夺人道侣、杀人夺宝?”
赵嵩脸色一变,支吾道:“这……小儿或许年少气盛,有所冒犯,但绝非……”
“是或不是!”玄道真人声音陡然严厉,元婴初期的恐怖威压微微一放,让赵嵩瞬间冷汗直流。
“……是。”赵嵩在宗主威压下,不得不承认事实,但立刻辩解,“但王毅凡下手太过狠毒,几乎将我儿打死!此等心性……”
“够了!”玄道真人打断他,又看向几位执法长老,“执法堂讯问,可曾查明此节?”
几位执法长老面露惭愧,低头不语。
玄道真人已然明了,心中愠怒。他最后看向依旧对峙的莫问天和赵磐。
“莫师弟,你突下重手,毁执法堂,该当何罪?”
莫问天撇撇嘴:“宗主师兄,这可冤枉我了。是赵老匹夫先动手要镇压我,我总不能站着挨打吧?我这是合理自卫。至于这破房子,大不了我道衍峰出钱重修就是了。”他混不吝的性子又上来了。
“赵磐长老!”玄道真人目光转向赵磐,语气加重,“你闭关已久,不明外事,出关后不问缘由,便对同门狠下杀手,更是毁坏执法重地,可知罪?”
赵磐脸色铁青,胸口起伏,显然极不服气,但面对宗主威压和事实,也只能硬邦邦道:“老夫……知错。但孙儿之仇,不可不报!”
玄道真人看着两人,沉默片刻,心中已有决断。此事必须快刀斩乱麻,既要平息争端,又要维持宗门稳定,还不能过于偏袒任何一方。
他目光扫过众人:“既然双方皆有错失,本座裁决如下:”
“一、赵鑫德行有亏,念其已受重惩,不再追加处罚,但其日后不得再借赵家之名于宗门势力范围内滋事,由赵家严加管教!” “二、王毅凡防卫过当,罚禁足道衍峰思过三个月,扣除一年宗门供奉,以示惩戒!” “三、执法堂失察,罚所有当事执事长老俸禄半年,责令重整风气,不得再犯!” “四、莫问天、赵磐,私斗毁堂,罚你们二人共同出资,修复执法堂,并罚俸一年!若再有无故私斗,严惩不贷!”
这个判决,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实则稍稍偏向了道衍峰。王毅凡的处罚可谓不痛不痒,禁足道衍峰和扣除供奉对其影响不大。而赵鑫则是被当众定性为“德行有亏”,赵家颜面大损。赵磐和莫问天同罚,但也算给了赵磐一个台阶。
赵磐脸色极其难看,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对这个结果极度不满,但在宗主和众多峰主的注视下,他深知再闹下去对自己也没好处,只能强行咽下这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遵宗主令。”
莫问天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修房子就修房子呗,反正老子没事干。”对他而言,徒弟没事,还打了赵磐的老脸,这点惩罚等于没有。
宗主看向王毅凡:“王毅凡,你可服气?”
王毅凡拱手:“弟子服气,谢宗主公正裁决。”他明白,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果。
“既然如此,此事到此为止!都散了吧!”宗主一挥手,语气不容置疑。
诸位峰主神色各异地看了一眼下方的废墟和对峙的双方,纷纷化作流光离去。
赵磐狠狠瞪了莫问天和王毅凡一眼,冷哼一声,卷起满脸不甘的赵嵩,化作黄光返回厚土峰。
莫问天走到王毅凡身边,拍了拍他肩膀:“行了,小子,没事了。跟老子回峰,禁足三个月正好安心修炼。”
王毅凡随莫问天返回道衍峰。峰内弟子见他们安然归来,皆是松了口气,纷纷围上来关切询问。王毅凡简单说明了宗主的裁决结果,众人听闻只是禁足和罚俸,都放下心来,同时也对师尊莫问天竟然拥有金丹大圆满修为感到震惊与兴奋——道衍峰日后在宗门内,腰杆子可以更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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