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客栈位于流云仙城西区,此处龙蛇混杂,三教九流汇聚,反而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丹鼎宗众人悄然入住,暂时摆脱了韩家明目张胆的袭杀,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并未消散。
次日,赤阳长老孤身前往天星商会流云分舵,这一次,他直接以元婴修士的身份,要求面见星耀尊者。或许是赤阳长老的强硬态度,或许是昨夜发生在丹心阁的袭击过于恶劣,星耀尊者终于不再托辞闭关,在观星殿接见了赤阳长老。
会谈的内容外人不得而知,但赤阳长老回来时,脸色依旧不算好看。
“星耀那老狐狸!”赤阳长老冷哼一声,“口口声声说会约束韩嵩,彻查昨夜之事,但对合作纠纷依旧含糊其辞,只推说按契约办事,让我们与韩嵩协商。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偏袒韩家,或者,是想借此压榨我丹鼎宗更多利益。”
沐清竹秀眉微蹙:“如此说来,通过天星商会高层施压此路,暂时是行不通了。”
王毅凡沉吟道:“既然明面上的路被堵死,我们或许可以从其他地方入手。韩嵩在此地经营,不可能毫无破绽。他与我们为难,无非是为了韩凌的私怨以及打压丹鼎宗。我们若能找到他的把柄,或者……展现出让他们无法忽视的价值,局面或可扭转。”
“价值?”赤阳长老看向王毅凡。
王毅凡目光微闪:“天星商会以商立会,最重利益。若我们能提供让他们无法拒绝的东西,或者证明与丹鼎宗合作能带来远超与韩家勾结的利益,商会内部自然会有不同的声音。”
沐清竹若有所思:“王兄是指……丹药?”
“不错。”王毅凡点头,“沐姑娘你已是四品丹师,若能炼制出几种连天星商会都稀缺的高阶丹药,或者改良某些畅销丹药的丹方提升药效,再借助商会渠道售卖,利益共享,不怕他们不动心。而我……”他顿了顿,“或许可以尝试接触一下商会内部,并非所有管事都姓韩。”
赤阳长老沉吟片刻,觉得此计可行:“清竹的丹术自是毋庸置疑。至于接触其他管事,需万分小心,韩家在此地盘踞多年,眼线众多。”
计议已定,众人分头行动。
沐清竹开始闭关,她选取了几种天星商会招牌的、但炼制难度极高的三品、四品丹药作为目标,准备凭借四品丹师的造诣和悟道茶的感悟,尝试炼制甚至改良。所需的灵材,则由赤阳长老动用私人关系和宗门隐秘渠道,绕过韩嵩的封锁,悄悄搜集。
而王毅凡,则改头换面,利用混沌略微扭曲自身气息和容貌的能力,化身成一位游历的散修丹师,混迹于流云仙城的各大坊市、茶楼酒肆,开始悄然打探消息。他重点关注的,自然是天星商会内部其他派系,以及与韩嵩有过节或者利益冲突的人物。
噬空兽混沌成了他最好的帮手。这小家伙对能量和恶意感知极其敏锐,能轻易分辨出哪些人是真心交易,哪些人不怀好意,甚至能察觉到某些人身上与韩家功法同源的气息,让王毅凡避开了数次潜在的陷阱。
经过数日小心翼翼的探查,王毅凡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位姓郑的管事身上。此人是天星商会的老人,修为金丹后期,主要负责商会对外采购和一些偏远坊市的业务,据说曾因利益分配与韩嵩发生过数次冲突,在分舵内颇受排挤。
这一日,王毅凡在一家专营稀有灵矿的店铺“偶遇”了郑管事。他没有直接上前,而是故意在与店主交谈时,“无意间”显露了一丝对某种冷门炼器材料的精深见解,以及指尖流转的一缕精纯而奇异的混沌灵力(稍加伪装,显得如同某种异种火焰)。
那郑管事果然被吸引,主动上前搭话:“这位道友,似乎对‘幽冥寒铁’的提炼颇有心得?”
王毅凡伪装成的中年散修矜持一笑:“略知一二。此物性寒,却内蕴一丝纯阴之火,若以阳刚之法强行提炼,药性尽失,需以温和木火徐徐图之,方能保留其寒中带火的特性,用于炼制某些特殊丹药的丹炉,效果最佳。”
郑管事眼中精光一闪,他是采购管事,对材料特性极为敏感,王毅凡所言直指关键,绝非普通散修能知。“道友高见!莫非是位丹师?”
“闲云野鹤,偶涉丹道,糊口而已。”王毅凡故作淡然。
两人相谈甚欢,从材料谈到丹药,王毅凡凭借扎实的丹道知识和远超同阶的见识(得益于悟道茶和混沌灵根),每每都能切中要害,让郑管事惊叹不已,引为知己。
数次“偶遇”和深谈之后,王毅凡感觉火候已到。这一日,在郑管事的一处私密别院中,王毅凡布下隔音结界,显露了部分真实身份。
“郑管事,实不相瞒,在下王毅凡,乃丹鼎宗古河长老座下弟子。”王毅凡拱手道。
郑管事先是一惊,随即恍然,苦笑道:“我早该想到,能有如此丹道见解者,绝非寻常散修。王道友,不,王丹师,你找上郑某,是为了贵宗与商会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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