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瑾亲王府归来,陆清欢的心便如同悬在半空。慕容瑾身中“寒髓蚀心散”的消息,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毒的厉害,若非慕容瑾内力深厚,加上她之前留下的灵泉丹药吊命,只怕早已毒发身亡。即便如此,拖延下去,毒素深入心脉,后果不堪设想。
“赤阳朱果”是解毒的关键药引,但此物珍贵稀有,只有内库中才可能有收藏。明面求取,势必引人注目。陆清欢思忖再三,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她以“研制调理气血、稳固根基的养生方剂,需珍稀阳性药材”为由,向皇后递了帖子,其中隐晦提及了几味罕见药材,包括“赤阳朱果”,请求皇后恩准,以便在宫中库房查阅或调拨。她言辞恳切,理由充分,又抬出了“为陛下和娘娘调养龙体凤体”的大旗,料想皇后不会轻易拒绝。
另一方面,她也没有将所有希望寄托在皇后身上。宫中形势微妙,皇后虽然倚重她,但未必会为了她轻易动用内库的顶级珍藏,尤其是皇后对慕容瑾似乎也并非全无芥蒂。她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入夜,陆清欢摒退左右,独自在药房中,对着摇曳的烛火,将从瑾亲王府带回来的、沾染了慕容瑾气息的帕子紧紧握在手中。帕子冰凉,上面隐约带着一丝极淡的、属于他的冷冽松香和血腥气。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全部心神沉入意识深处,试图沟通那个神秘的灵泉空间。
“灵泉……我需要你,救他……”她在心中默念,用意念描绘着“赤阳朱果”的模样——那是她在古籍中见过的图样,通体赤红,形如鸽卵,生长在极炎之地,蕴含着至阳至烈的药力,是化解“寒髓蚀心散”阴寒之毒的不二之选。
她不知道这样行不行,但她别无选择。灵泉是她在异世唯一的、也是最大的依仗。既然灵泉能优化万物,是否也能……创造出她所需要的药材?
精神力高度集中,几乎要凝成实质。她能感觉到灵泉空间在微微震动,似乎感应到了她强烈的意愿。丹田处那股暖流前所未有地活跃起来,缓缓流向她的双手,汇聚在掌心。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陆清欢感到精神力几乎耗尽,眼前阵阵发黑时,掌心突然传来一阵灼热!她猛地睁开眼睛,只见掌心之中,赫然躺着三颗鸽卵大小、通体赤红如血、晶莹剔透的果实!果实表面仿佛有火焰在流动,散发出惊人的热力和浓郁的灵气,正是“赤阳朱果”!
真的成功了!陆清欢又惊又喜,几乎要落下泪来。但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虚弱感,她浑身汗出如浆,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大病了一场。强行催动灵泉创造此等逆天神物,对她身体的消耗是巨大的。
但此刻顾不上休息。她小心翼翼地将三枚朱果放入一个玉盒中,贴身藏好。朱果入手温热,驱散了深夜的寒意,也让她心中的焦虑稍缓。
她必须立刻将朱果送过去,多耽搁一刻,慕容瑾就多一分危险!可深夜入宫,谈何容易?她如今的“安国夫人”身份虽然尊贵,但也无法在宫门下钥后随意出入。通过福安传递?此物太过重要,她信不过任何人。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上心头——夜探瑾亲王府!
她熟悉瑾亲王府的布局,也大致记得慕容瑾书房的位置。更重要的是,她有灵泉空间,可以隐匿气息,避开大部分守卫。这是最危险,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陆清欢眼中闪过决绝。她换上一身深色利落的夜行衣,将玉盒仔细藏好,又从空间取出几枚补充精力、隐匿气息的丹药服下,推开窗,如同一只灵巧的夜枭,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之中。
她避开巡逻的侍卫,凭借对皇宫和京城地形的熟悉,在阴影中快速穿行。灵泉的滋养让她身手比从前更加敏捷,五感也远超常人。有惊无险地来到瑾亲王府外,高耸的院墙对她来说并非不可逾越。她选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凝神静气,纵身一跃,纤手在墙头一搭,借力翻身而上,伏在墙头,仔细观察。
府内守卫果然森严,一队队巡夜的侍卫交错而过,几乎没有死角。但她凭借着超凡的感知和灵泉赋予的隐匿能力,如同鬼魅般在亭台楼阁的阴影中穿行,精准地避开了所有明哨暗桩。
终于,她来到了记忆中的书房院落。书房内还亮着灯,映出慕容瑾挺拔的身影。他还没睡。
陆清欢心中一紧,悄悄靠近。就在她准备翻窗而入时,忽然心头警兆大生!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凌厉的劲风从侧面袭来,首取她的后心!
是暗卫!王府的暗卫终于发现了她!
陆清欢不及细想,身形急转,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开,同时反手掷出三枚浸了麻药的银针!这是她为了防身特意准备的。
“嗤嗤嗤!”银针破空,射入黑暗。只听一声闷哼,偷袭者显然中招,动作一滞。
“什么人!”低沉的喝问从黑暗中传来,又有数道身影闪现,将陆清欢围在中间。为首一人,正是萧放!他手持长剑,目光如电,看清是陆清欢,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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