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她们距离京城还有三日路程时,意外发生了。
这日傍晚,三人途经一个小镇,准备投宿。镇口的茶摊上,几个衙役模样的人正在喝茶闲聊,看到她们三人牵着马走来,目光顿时变得警惕起来。
“站住!”为首的衙役喝道,“哪里来的?路引拿出来!”
陆清欢心中一紧,但面上不露声色,上前行礼:“官爷,我们是北疆逃难来的,去京城投亲。这是我们的路引。”
她递上路引,那衙役接过,仔细看了看,又上下打量三人,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北疆来的?怎么只有你们三个女人?家中男人呢?”
“回官爷,家父和家兄……都在战乱中死了。”陆清欢低头,声音哽咽,“只剩下我们娘仨,实在活不下去,才想着去京城投奔远房亲戚。”
“是吗?”衙役冷笑一声,“最近朝廷通缉的要犯,也是个女的,也是从北疆来的。你们……该不会就是吧?”
“官爷说笑了。”陆清欢强作镇定,“我们就是普通百姓,哪敢做什么要犯?您看这路引,可是盖了官印的。”
“官印?”衙役哼了一声,“这年头,假路引多了去了!来人,把她们拿下!带回衙门细细审问!”
“是!”几名衙役立刻上前,就要动手。
陆清欢心中大急,手悄悄摸向腰间的短刀。若真被带回衙门,身份必然暴露,那就全完了!就在她准备拼死一搏时,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且慢!”
众人回头,只见一名身穿青色长衫、头戴方巾、做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正快步走来。男子约莫二十出头,面容清秀,眉目如画,手中摇着一把折扇,看起来文质彬彬,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度。
“这位兄台,不知她们犯了何事,要劳动衙役大哥们动手?”书生拱手问道,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质问。
“你谁啊?少管闲事!”衙役不耐烦道。
“在下姓苏,名砚,字子墨,乃本届春闱举人。”书生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张名帖,“这是家父的名帖,还请衙役大哥过目。”
衙役接过名帖一看,脸色顿时变了:“苏……苏大人家的公子?”
“正是。”苏砚点头,“家父苏明远,现任礼部侍郎。在下此次进京,是准备参加下月的殿试。”
“原来是苏公子!失敬失敬!”衙役态度立刻恭敬起来,双手奉还名帖,“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
“无妨。”苏砚收起名帖,指了指陆清欢三人,“这几位,是在下的远房表亲,从北疆逃难而来。路引是在下托人办的,绝无问题。不知衙役大哥可否行个方便?”
“这……”衙役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对方是礼部侍郎的公子,又是举人,前途无量,实在得罪不起,只得陪笑道,“既然是苏公子的亲戚,那自然没问题。方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多谢衙役大哥。”苏砚拱手,随即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塞到衙役手中,“一点心意,请几位喝茶。”
“这怎么好意思……”衙役嘴上推辞,手却己经接过了银子,脸上笑开了花,“苏公子太客气了!那……小的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带着几名手下匆匆离去。
陆清欢看着这一幕,心中又惊又疑。这苏砚是谁?为何要帮她们?他口中的“礼部侍郎苏明远”,又是真是假?
“多谢公子相助。”她上前行礼,语气谨慎,“不知公子……”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苏砚打断她,低声道,“三位请随我来。”
说完,转身向镇内走去。陆清欢犹豫片刻,最终决定跟上去。对方既然出手相助,至少暂时没有恶意。而且,以她们现在的处境,也确实需要一个“靠山”。
苏砚带着三人,来到镇上一家相对干净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进入房间后,他关好门窗,确认无人偷听,这才转身,对着陆清欢深深一揖:
“在下苏砚,参见安国夫人。”
陆清欢心头剧震,手再次按上了腰间的短刀:“你……你认得我?”
“夫人不必紧张。”苏砚直起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在下是奉家父之命,特意在此等候夫人的。”
“家父?礼部侍郎苏明远?”陆清欢警惕道,“我与你父亲素不相识,他为何要派你等我?”
“夫人有所不知。”苏砚解释道,“家父虽在朝为官,但与瑾亲王殿下私交甚笃。王爷生前,曾多次在家父面前提起夫人。王爷殉国的消息传来后,家父悲痛万分,同时也担心夫人的安危。他知道夫人若活着,必然会南下进京,便派在下在北疆通往京城的各条要道上等候,希望能接应夫人。”
“这……”陆清欢将信将疑,“如何证明你所言非虚?”
苏砚似乎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奉上:“这是家父亲笔所书,请夫人过目。”
陆清欢接过信,仔细查看。信纸是上好的宣纸,字迹工整有力,内容大致是说明苏明远与慕容瑾的交情,以及他对王爷殉国的悲痛和对陆清欢的关切。信的末尾,还提到了一个只有她和慕容瑾知道的细节——那枚墨玉令牌背面的莲花纹饰,是慕容瑾亲手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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