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和顾江听到“大礼”两个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老头子不会一糊涂,把董事长的位置都传给这个二流子吧?
顾父颤巍巍地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一份文件。
“那是……东风百货大楼的转让合同……从今天起,就交给老三打理。”
听到“东风百货大楼”这几个字,原本紧张得要死的大哥二哥,突然松了一口气,甚至差点笑出声来。
赵雅更是直接翻了个白眼,刚才的恐惧一扫而空。
什么大礼?这分明是个烫手山芋!是个巨坑!
东风百货大楼,曾经是省城的商业地标,但这两年因为经营不善,再加上位置偏离了新开发的商业区,已经连续亏损了三年。
那地方现在就是个空壳子,欠着银行一屁股债,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来,天天有人拉横幅讨薪。
谁接手谁倒霉。
顾城显然也知道这地方的名声,眉头瞬间皱成了“川”字。
“老头子,你这是想坑死我啊?那破楼除了耗子多,还有啥?”
顾父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喘着气道:“股份……给你。但你要证明……你有能力守住这份家业。三个月……只要你能让东风百货扭亏为盈……我就承认你有资格进董事会。否则……股份收回,你也给我滚回那个小县城去。”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给你一块肉,但必须让你先啃下一块硬骨头。
啃不动,肉也得吐出来。
顾海假惺惺地走过来拍了拍顾城的肩膀:“老三啊,爸这是在锻炼你。年轻人嘛,多吃点苦是好事。那大楼虽然现在不景气,但地皮还是值钱的嘛。”
“是啊,三弟,你要是不敢接,那就直说。毕竟做生意跟打架不一样,不是靠拳头硬就行的。”顾江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他们在用激将法。
只要顾城接了这个烂摊子,不出三个月,光是银行的催债和员工的闹事就能把他拖垮。到时候,不仅股份拿不到,还会背上一身债,彻底翻不了身。
顾城咬着牙,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不怕打架,但这做生意……尤其是这种必死的局,他心里真没底。
就在他准备开口拒绝的时候,林凡突然捏了捏他的手心。
顾城转过头,看到林凡脸上挂着一种奇怪的笑容。
那种笑容,就像是猎人看到了掉进陷阱里的猎物。
“爸,这礼物,我们接了。”
林凡清脆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
全场皆惊。
连顾城都瞪大了眼睛:“媳妇,你……”
林凡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转头看向那两个幸灾乐祸的哥哥大嫂。
“不过,既然是赌约,那就得有点彩头。”
林凡走到床头柜前,拿起那份合同,随意地翻了翻。
“如果三个月内,我们不仅扭亏为盈,还把营业额翻了倍。那大哥二哥手里的股份,是不是也该拿点出来助助兴?”
顾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翻倍?
那个破地方能不倒闭就已经是奇迹了,还想翻倍?
这女人怕不是脑子坏了吧?
“好!你要是真能做到,我就给你百分之五的股份!”顾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我也跟百分之五!”顾江也不甘示弱。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白送的上分局。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林凡当场找来纸笔,刷刷几笔写下了赌约,逼着两人签了字,又让律师做了见证。
拿着签好的赌约,林凡笑得像只偷到了鸡的小狐狸。
顾城看着自家媳妇这副模样,心里的石头虽然没落地,但也踏实了不少。
反正他这条命都是媳妇给的,媳妇说能行,那就一定能行。
大不了就是陪着她一起赔光底裤,再回县城倒腾电子表去!
走出医院的大门,外面的阳光格外刺眼。
顾城看着手里那份沉甸甸的合同,苦笑道:“凡凡,咱们这回是不是玩大了?那地方我去过,真的是鸟不拉屎,连个鬼影都没有。”
林凡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巍峨的医院大楼,又看了看远处那座隐约可见的、破败的百货大楼尖顶。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后世那种集购物、餐饮、娱乐于一体的大型Shopping Mall的雏形。
在这个供销社还是主流、百货大楼还停留在“柜台式售货”的年代,还没有人知道什么叫“超市”,什么叫“体验式消费”。
这哪里是废墟?
这分明是一座等待被唤醒的金矿。
林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老公,你信不信?三个月后,那里会成为全省城……不,全国最时髦的地方。”
“这活儿,我熟。”
顾城看着自信满满的林凡,突然觉得,那个破楼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行!既然媳妇你这么说,那老子就陪你疯一把!大不了把那破楼推了盖猪圈!”
风起云涌的省城商界,即将迎来一条真正的过江猛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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