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菊一脉的人来过这里。”无法的声音紧绷起来,“时间不长,三天内。他们在这里做过‘布置’。”
张承影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球形探测器。球体悬浮起来,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嗡鸣,开始对整个仓库区进行全方位扫描。
“检测到微弱的能量残留,频率和我们在基地模拟战中遇到的‘菊傀’一致。”张承影看着腕表上的数据,“还有……地下的能量读数不正常。这下面有东西。”
“地下?”陈锋皱眉。
“深度约十五米,有一个较大的空洞,能量反应等级C+,正在缓慢增强。”张承影说,“从波形看,像是某种……蓄能装置,或者孵化池。”
孵化池。这个词让所有人都心里一沉。
“能找到入口吗?”陈锋问。
张承影操纵探测器降低高度,贴着地面飞行。几分钟后,探测器停在一栋仓库的墙角——那里有一块明显松动的水泥板。
“应该在这里。”
四人合力挪开水泥板,下面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向下延伸的楼梯。一股阴冷潮湿的空气涌上来,带着更浓的腐臭味。
张承影正要放侦查无人机下去,无法忽然伸手拦住他。
“等一下。”小和尚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脖子上的念珠,有两颗开始微微发烫,“下面……有‘骨殖符’的碎片。不止一块。它们在共鸣,在……召唤我。”
他深吸一口气:“这次让我走前面。下面的东西,只有我能准确感知到危险在哪里。”
陈锋看着他:“你确定?”
“确定。”无法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是慧觉禅师给他的“镇脉符”,能暂时压制血脉异动。他把符纸贴在胸口,然后握住禅杖,“而且,如果下面是九菊的布置,我的‘鉴真降魔咒’可能是最有效的破解手段。”
陈锋想了想,点头:“好。但你记住,一旦情况不对,立刻后退。我们在后面。”
无法点头,第一个走下楼梯。
楼梯很深,足足有三十多级。越往下走,空气越冷,那股腐臭味也越浓。墙壁上开始出现黏糊糊的、暗绿色的苔藓状物质,摸上去滑腻冰冷。
终于到了底。眼前是一条狭窄的甬道,宽度仅容一人通过。甬道两壁上,每隔几步就插着一支惨白色的蜡烛,烛火摇曳,发出幽绿的光。
“人鱼膏。”柳青璇凑近看了一眼,低声说,“用死人脂肪混合特殊药材制成的蜡烛,燃烧时会释放致幻气体。大家屏住呼吸,或者用我准备的药巾。”
她分发了几条浸过药液的棉布口罩。戴上后,那股甜腻的腐臭味果然淡了许多。
甬道尽头是一扇锈蚀的铁门。门上用暗红色的颜料画着一个复杂的图案——九朵菊花缠绕成一个环,环中央是一只没有瞳孔的眼睛。
“九菊一脉的‘祀门’。”无法的声音很冷,“门后有祭坛,或者更糟的东西。做好准备。”
张承影检查了门锁:“老式挂锁,但锁孔有能量反应,应该是加了咒术防护。暴力破开会触发警报。”
“我来。”哈桑忽然开口。他取下卷轴筒,展开一尺长的绢布,咬破指尖,用血快速画了一把钥匙的形状——钥匙齿的细节异常精确,显然是观察过门锁后才画的。
画完后,他对着门锁虚插。现实中,一把半透明的血钥匙虚影出现,精准地插入锁孔,轻轻一转。
“咔哒。”
锁开了,没有触发任何警报。
哈桑松了口气,脸色白了三分。这种“具现化”的消耗显然不小。
张承影轻轻推开门。
门后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地下空间。地面用黑色的石板铺成,石板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日文、梵文、还有扭曲得不像任何文字的符号。空间中央是一个圆形祭坛,祭坛上立着九根石柱,每根柱顶都放着一块惨白色的骨片——骨殖符碎片。
而在祭坛周围,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几十个陶瓮。每个瓮口都用黄泥封着,但瓮身有细微的裂纹,从裂纹里渗出暗红色的、黏稠的液体。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陶瓮在有规律地、极其轻微地……搏动着。就像里面有心脏在跳动。
“这是……”柳青璇的声音发颤,“怨气孵化瓮。他们把收集到的怨念碎片封在里面,用骨殖符的力量孕养,让它们凝结成‘怨灵胚胎’。一旦成熟,打破陶瓮,这些胚胎就会变成实体化的怨灵。”
她数了数:“一共三十六个瓮。如果全部孵化……”
“就是一支小型怨灵军队。”张承影接话,“足够在下关码头制造一场骚乱,吸引全市的注意力。而真正的‘九渊解锁’节点,可能在其他地方。”
陈锋的目光落在祭坛中央。那里有一个凹陷的石槽,槽底积着一层暗红色的液体,像血,但又太稠。液体表面,漂浮着几片枯萎的菊花花瓣。
“这个祭坛不只是孵化怨灵。”他走上前,蹲下身,用手虚按在石槽上方。心灯的能量探入,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他心头一紧,“它在抽取地脉里的‘水煞之气’。南京临江,地下水位高,百年来的血怨沉淀,让部分地下水脉已经染上了煞气。这个祭坛……在把这些煞气抽上来,浓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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