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郊区,临时医疗点的气氛并未因黎明到来而轻松。陈锋的伤势比看上去更严重,强行催动“薪火道基”施展“薪火镇岳”,几乎抽干了道基本源,那点点靛金色火苗微弱得如同残烛,道基上那些刚刚形成、象征愈合的“疤痕”状裂痕,也在过度透支下微微发烫,隐隐有重新开裂的迹象。柳青璇动用了手头最好的丹药和针法,也只能勉强稳住情况,防止进一步恶化。
阿瑾一直守在床边,以自身精纯的水灵之力温和地浸润着陈锋的经脉和道基,缓解着他的痛苦,同时也借由“薪火”与“水灵”交融时的微妙共鸣,加速着自己的恢复。她的状态比陈锋好得多,体内残留的“洛水之精”效力仍在持续发挥作用,不仅稳固了她的灵魂本源,更让她的水灵之力愈发精纯灵动,隐隐触摸到了一个新的门槛。
“瓦拉纳西……必须去。”陈锋靠坐在床头,声音虽然虚弱,但语气不容置疑。他看向刚刚完成情报汇总、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秦斌、张承影,以及从西南撤回的柳青璇、哈桑,还有一直在此辅助的墨渊和林飞月。“迦尔基的老师传讯,恒河祭坛‘业’力沸腾达到临界,猩红议会高级成员现身,这绝非小事。恒河是印度文明的母亲河,其祭坛区域沉淀的信仰之力、生死轮回之念、‘业’力因果之重,难以想象。若被猩红议会以邪法引爆或扭曲,不仅瓦拉纳西会沦为鬼域,整个印度次大陆的地脉灵枢都可能受到冲击,甚至可能通过地脉网络,影响到我们青藏高原的‘山’位关联节点。唇亡齿寒,我们不能坐视。”
“可你的身体……”柳青璇眉头紧锁。
“阿瑾姑姑的水灵之力对我的道基有很好的安抚和滋润效果,路上有她照应,应该能支撑。”陈锋看向阿瑾,阿瑾轻轻点头,握住他的手,清凉温润的气息缓缓渡入。“而且,瓦拉纳西是‘水’之信仰的圣地,或许在那里,阿瑾的传承,以及我体内残存的‘洛水之精’气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这也是我道基修复的另一个可能契机。”
“那总部内部的事情怎么办?”秦斌面色凝重,“顾老的嫌疑虽然最大,但缺乏直接证据,动他影响太大。而且,那些涉外人员渗透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了。最近半年,以‘文化交流’、‘高级人才引进’、‘投资移民’名义获得长期居留许可的外籍人员数量激增,尤其是非洲和中东某些地区的人员,背景审查流于形式。我们安插在涉外部门的内线报告,有迹象表明,其中一些人正在有组织地、低调地向国内某些敏感行业、研究机构甚至……靠近名山大川、古迹遗址的区域渗透。虽然目前尚未发现他们与猩红议会或幽冥殿的直接关联,但这种模式,很像是在进行长期、隐蔽的力量布点和情报收集。”
“还有那些日本遗孤的后代,”张承影补充道,调出了一份加密资料,“我们顺着金陵地宫内鬼使用的‘暗门’能量残留,结合总部内部调查的间接线索,反向追溯了所有可能接触过相关古代阵法知识(尤其是与徐福东渡、秦汉方术相关)的人员及其家族背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巧合’:总部后勤部那位A级权限官员,其曾祖父是抗战末期在东北被收养的日本孤儿,当时自称父母双亡,被好心的华夏家庭抚养长大,彻底融入了华夏。但我们的情报员在调阅尘封的日伪时期档案时,发现了一条模湖的记录,提及关东军某个秘密的‘神国种子’计划,旨在挑选最忠诚、最聪明的帝国孤儿,以各种方式送入华夏家庭,长期潜伏,等待‘复兴之机’。这位官员的曾祖父,年龄、被收养地点、甚至一些体貌特征的隐晦描述,都与档案中一个失踪的‘种子’高度吻合。”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三代甚至四代的潜伏?以彻底融入、甚至成为“模范”的方式,一步步爬上关键位置?这种耐心和隐忍,令人嵴背发凉。
“看来,内鬼很可能不止一个‘影武者’,而是一个深植的‘网络’。”林飞月道长冷声道,“顾老或许只是被推在前台的‘白手套’,或者……他本身也是这个网络的一环,甚至可能是更高层的‘协调者’。而那些外来人员的渗透,或许是另一条线,或者……是他们准备的‘炮灰’和‘混淆视线’的棋子。”
“敌在暗,我在明。内忧外患,错综复杂。”墨渊先生叹了口气,“陈锋,你们此去瓦拉纳西,不仅要应对明面上的猩红议会,更要提防来自背后的暗箭。内部那个网络,绝不会坐视你们在外部取得进展。”
“我明白。”陈锋点头,“所以,我们需要分工。秦顾问,你继续坐镇总部,配合赵主任,一方面暗中加强对顾老及其关联人员的监控,另一方面,以雷霆手段,清理那些已经发现的、有明确问题的涉外渗透人员,尤其是涉及敏感行业和区域的,不管他们背后是谁,先控制起来,切断可能的联系。动作要快,要狠,打出震慑效果,哪怕暂时打草惊蛇,也要阻止他们的渗透网络继续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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