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云层之上平稳飞行,舷窗外是连绵不绝的、在夕阳下燃烧成金红色的云海。机舱内,气氛却并不轻松。
陈锋靠坐在特制的、带有轻微按摩和能量舒缓功能的座椅上,闭目调息。阿瑾坐在他身旁,一手与他相握,持续以精纯温和的水灵之力为他梳理着经脉中因透支和道基不稳而滞涩的气息。她的另一只手中,那枚亚特兰蒂斯火种水晶散发着微弱的、稳定的蓝光,如同呼吸。
无法坐在对面,手中捻着念珠,低声诵念着一种融合了佛门“定心咒”与蒙恬传授的、用于安抚军魂的古代战歌韵律的特殊经文,试图为陈锋和自己都加持一层精神防护。他的灵觉在经历多次大战和深度沟通后,变得更加敏锐,但也更容易受到外界负面能量的冲击,去往瓦拉纳西那种“业”力沸腾之地,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张承影则在快速浏览和整理着出发前从各方汇总来的、关于瓦拉纳西、恒河祭坛、印度修行体系以及已知的猩红议会成员在印活动的最新情报。他的“百工”系统外骨骼已切换为便于热带行动和宗教场所伪装的轻便模式,背后的小型装备箱里,装满了应对各种极端灵异环境和进行隐秘侦查的特制工具。
“根据迦尔基老师‘知晓者’传递的信息,”张承影将整理好的资料投影在每个人面前的屏幕上,“恒河祭坛的核心问题,并非简单的‘怨念’或‘邪力’堆积。恒河本身承载了印度文明数千年的信仰、生死、罪业与净化之念,这些意念沉淀在河水中,形成了独特的、庞大而复杂的‘集体潜意识场’或者说‘业力之海’。正常情况下,这个‘场’虽然沉重,但遵循着古老的、源自《吠陀》和《奥义书》的某种循环与平衡法则,由历代祭司、苦行僧、信徒的祈祷与修行来维持和疏导。”
他调出一些古老的印度教符号和能量流动示意图:“但最近几个月,尤其是金陵事件后,这个‘场’的平衡被打破了。有一股外来的、充满‘掠夺’、‘扭曲’、‘污染’性质的力量,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正在不断渗透、刺激、搅动这个‘业力之海’。导致的结果是,原本相对有序沉淀的‘业’(包括善业与恶业)开始无序沸腾、对冲、提前‘显化’。具体表现就是:在恒河沿岸,尤其是瓦拉纳西的各个‘卡德’(河坛)附近,灵异事件爆发式增长——有虔诚信徒在晨浴时突然发狂,高呼着不属于任何已知神只的怪异名号跳入河中消失;有负责火葬的‘多姆’种姓成员,声称看到本该安息的死者坐起,眼冒红光;更有数位德高望重的老僧和苦行者,在冥想中离奇死亡,尸体呈现出被某种无形力量吸干生命精华的干瘪状,或在临终前留下语焉不详的、关于‘燃烧的星河’和‘饥渴之口’的恐怖呓语。”
“猩红议会的能量特征很明显。”陈锋睁开眼,看着屏幕上那些死亡现场的灵能残留分析图谱,与他们在金陵、黑龙潭遇到的污秽力量有七八分相似,但似乎更加……“精炼”?“他们不再满足于简单地制造怨念和恐慌,而是在尝试……‘提炼’和‘利用’这种沉淀了数千年的庞大‘业力’?就像在酿酒,要的是最烈、最毒的那一瓢精华?”
“很有可能。”阿瑾接口,蔚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我的传承记忆中有类似记载。某些高阶的、堕落的‘播种者’或‘观察者’,会利用原生文明自身积累的、高度凝聚的精神力量(信仰、恐惧、罪业等)作为催化剂或燃料,来达成某些极其危险的目的,比如强行撕裂空间屏障,或者……孕育某种不该存在的‘东西’。恒河沉淀的‘业力’,无论质量还是数量,都足以成为最上等的‘柴薪’。”
“迦尔基的老师还提到,”张承影继续道,“他们通过一些古老的‘天眼通’类法术和地脉感应,察觉到猩红议会的主力,似乎正隐藏在瓦拉纳西错综复杂的地下迷宫、古老的废弃神庙,以及……恒河河床之下某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水道中。他们在布置一个庞大的、覆盖整个瓦拉纳西核心区域的‘邪祭仪轨’,其核心节点,很可能就在最主要的‘达萨瓦梅朵河坛’(Dashashwamedh Ghat)下方。仪式似乎已经进行到了最后阶段,随时可能彻底引爆。”
“达萨瓦梅朵河坛……那里是瓦拉纳西恒河夜祭的中心,也是信徒和游客最集中的地方。”无法皱眉,“如果在那里引爆‘业力’,后果不堪设想。不仅仅是物质层面的破坏,更可能引发大规模的精神污染和信仰崩溃。”
“所以,我们必须阻止他们,在仪式完成之前。”陈锋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迦尔基的老师,以及当地还保持清醒的修行者,是我们必须争取的力量。落地后,张承影,你立刻联系迦尔基,安排与‘知晓者’的会面。无法,你尝试以佛法感应,寻找当地可能愿意合作、且未被污染的寺庙或修行者。阿瑾,你和我一起,先到达萨瓦梅朵河坛附近,亲身感受一下那里的能量场,看看能否找到仪式的具体痕迹或破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