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是被那缕“艾草香”勾住的。
药王谷的暮春,药畦里的艾草刚抽新叶,嫩绿的香气裹着湿润的泥土味漫开,可她的仁心玉却震颤着指向东北——那是皖南“云栖村”的方向。玉髓里映出一捆捆未扎的艾草、蒸了一半的青团,还有祖坟前歪歪扭扭的纸灰,像被风吹散的春信,散着说不出的单薄。
“谷主,云栖村的清明要‘变味’了。”阿昭的声音带着山风的凉,“村头林教授来信,说现在年轻人清明只去公墓献束花,祖坟都不愿上。老辈人急得直掉泪,说‘连祖先都不认了,这节气还有啥盼头’。”
冷凝翻开随附的照片:云栖村的清明,公墓区停满私家车,年轻人举着鲜花鞠躬,转身就去山脚下的农家乐吃饭;而村后的老坟岗,野蒿草长得齐腰高,只有几个白发老人蹲在那里,用镰刀割草、压纸钱。林教授的笔记本里夹着张老照片:二十年前的清明,全村男女老少挑着竹篮,提着艾草香,祖坟前摆供品、烧纸钱、挂柳枝,孩子们追着纸鸢跑,笑声撞得山都响。
第一幕·老教授的“清明账”
周末,冷凝沿着山溪进了云栖村。
林教授的竹屋藏在竹林边,门楣上挂着“节气民俗工作室”的木牌。老人戴着花镜,正往一本厚册子里贴照片:“这是我整理的‘皖南清明志’,从宋代到现在的习俗变迁。你看,宋代清明要‘踏青、插柳、放纸鸢’,明代加了‘吃青团、祭祖先’,可现在...年轻人连‘寒食禁火’都忘了,清明成了‘扫墓日’‘踏青日’,没了魂。”
他从抽屉里拿出包艾草:“这是今早我去老坟岗采的,野艾的苦香,能驱虫避秽。以前清明前一天,家家户户门上都挂艾草,小孩手腕系五彩绳,说是‘防五毒’。现在?超市卖的塑料假艾草,挂两天就掉色。”林教授叹气:“最心疼的是‘讲古’——以前扫墓时,长辈会讲祖先的故事,‘你太爷爷当年怎么开荒’‘你曾祖母怎么救了全村’,现在年轻人低头玩手机,扫完就走,祖先的故事,没人听了。”
第二幕·“节气社”的年轻人
当天下午,冷凝在村小的教室里见到了“节气里的小日子”社团。
七个大学生挤在课桌前,桌上摆着青团模具、柳枝、空白风筝。社长苏棠扎着麻花辫,举着手机里的问卷:“我们做了调研,80%的同学知道清明要扫墓,但只有15%能说出‘寒食’‘踏青’的由来;60%觉得‘清明就是个假,凑凑热闹就行’。”她摊开手里的青团:“我奶奶会做艾草青团,可我去年清明想跟她学,她说‘现在谁还自己做,买现成的就行’。”
“可我觉得...”副社长陈默推了推眼镜,“清明不该只是‘完成任务’。古人说‘清明前后,种瓜点豆’,这是和自然的约定;‘路上行人欲断魂’,这是和祖先的对话。我们想试试,把清明变回‘有温度的节气’。”苏棠眼睛亮了:“对!我们可以组织‘寻春踏歌’——去老坟岗挂柳枝、讲祖先故事;办‘青团手作课’,请村里老人教做艾草团;还有‘纸鸢寄思’,把想对祖先说的话写在风筝上,放上天。”
第三幕·老坟岗的“春声”
清明前一日,云栖村的老坟岗热闹起来。
苏棠和陈默带着社团成员,扛着竹梯、提着竹篮,跟着林教授和村里老人上了山。老人教他们辨认艾草:“要选叶片背面发白的,香味最浓。”苏棠把艾草扎成小捆,挂在祖坟前的树枝上:“太奶奶,这是我们给您挂的艾草,驱蚊虫的。”
“该讲故事了。”林教授清了清嗓子,“你们脚下这片山,是你们的曾祖父带领村民开荒种出来的。那年大旱,他把最后一碗米熬成粥,分给全村人,自己却饿晕在田埂上...”苏棠听得入神,掏出笔记本:“原来我们的姓氏,是这么来的。”
最安静的是陈默,他蹲在一座无名坟前,把写满字的纸鸢系在柳枝上:“这是我太爷爷,当年修水库时牺牲的。以前我总觉得‘烈士’离我很远,现在才知道,他就是我们的‘祖先’。”风轻轻吹,纸鸢晃了晃,像在回应。
第四幕·青团的“甜与忆”
清明当天,村小的教室飘着艾草香。
十几个老人围在灶台前,揉着糯米团:“艾草要焯水,挤干剁碎,和进糯米粉里,这样青团才会绿得透亮。”苏棠学得认真,手被烫红了也不在意:“奶奶,您教我做‘咸蛋黄肉松’的吧?我想带点新花样给同学。”
蒸笼揭开,碧绿的青团冒着热气。年轻人咬开,艾草的苦香混着肉松的咸鲜:“比外面买的香多了!”“原来青团的绿,是艾草的颜色啊!”林教授翻着相机里的照片:“你们看,刚才挂柳枝时,有个小女孩问我‘柳枝为什么要插门上’,我给她讲‘柳’通‘留’,是留住祖先的福气。她似懂非懂,可眼睛亮了。”
第五幕·节气里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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