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是被那股“松烟墨”的香气勾住的。
药王谷的腊月飘着梅香，她的仁心玉却震颤着指向豫东——“朱仙镇”的方向。玉髓里映出一块褪了色的梨木版：刻着“年年有余”的胖娃娃抱着鲤鱼，刀痕深浅不一，却仍能看出当年“一刀一刻皆传神”的利落。
“谷主，‘德顺堂’的年画坊要关了。”阿昭的声音带着浆糊的黏腻，“张师傅说，现在超市卖的印刷年画又便宜又花哨，他这‘手工雕版、矿物调色’的老手艺，连本地人都嫌‘土’。”
冷凝翻开随附的视频：老巷的“德顺堂”门脸挂着“最后一批手作年画”的红布，张师傅蹲在工作台前，刻刀在梨木上游走，碎木屑落在染着蓝布围裙上。“这‘天官赐福’的帽翅，要刻七刀才显立体。”他对着镜头嘟囔，“现在的娃娃连‘门神’是谁都不知道，买年画？图个啥？”镜头扫过墙上的旧年画：《三国演义》《西游记》的绣像，金粉剥落处露出底下的木色，像被岁月啃过的老书。
第一幕·老匠人的“刻版执念”
腊月的朱仙镇飘着糖瓜香，德顺堂的煤炉上熬着胶：“松烟墨要加鹿胶，颜色才沉得稳；朱砂得用辰州矿，晒三年才不泛灰。”张师傅用铜勺搅着颜料，泡沫在勺边翻涌，“我爷爷那辈，过年时全镇人都来订年画，门楣贴‘秦琼敬德’，灶屋贴‘灶王爷’，连猪圈都贴‘六畜兴旺’——现在？年轻人说‘贴那干啥，手机发个红包算了’。”
他从木匣里捧出套雕版：“这是‘四季平安’四条屏，我爹刻了十年。你看这‘春牡丹’的花瓣，每刀都顺着木纹走，印出来才鲜活。”手指抚过版面上细微的划痕：“去年有个收藏家出十万买，我没卖——这不是木头，是老祖宗传给咱的‘年’。”窗外传来孩子们的嬉闹：“爸，买印刷年画吧！孙悟空会动！”张师傅的手顿了顿：“动是动了，可这墨香...没了。”
第二幕·“国潮少女”的“年画新想”
当天下午，冷凝在镇外的“木刻工作室”见到了林小满。
姑娘扎着高马尾，围裙上沾着靛蓝染料，电脑屏幕上是动态年画：“我是美院数字媒体专业，来朱仙镇做‘非遗活化’。张师傅的雕版太惊艳了，可‘静态年画’年轻人看不懂。我想做‘会动的年画’——扫描雕版，用AR让娃娃‘活’过来，比如‘年年有余’的鲤鱼能游，‘天官’能作揖！”她翻出测试视频：“您看！扫这张‘五谷丰登’，手机里能看见稻穗随风晃，麻雀扑棱棱飞，评论区全是‘想贴’‘求链接’！”
张师傅皱着眉：“作揖？晃悠？这不是糟践老玩意儿？”林小满急了，打开平板展示设计稿：“您看！我把‘门神’的脸简化成Q版，保留盔甲纹路；把‘胖娃娃’的衣服换成卫衣，手里抱个‘福’字气球——传统元素在，样子变潮了！”她掏出手机，翻出小红书数据：“测试款‘潮酷门神’，大学生说‘贴宿舍超有梗’，宝妈说‘孩子主动要学刻版’！”
第三幕·年画坊的“新旧碰撞”
三天后，德顺堂的工作台多了台数位板。
林小满系着蓝布围裙，跟着张师傅学刻版：“起刀要轻，收刀要稳，这‘福’字的横画要‘一波三折’。”张师傅握着她的手：“你这手巧，比我闺女强——她刻个‘喜’字都歪。”林小满笑着说：“我用3D建模先打草稿，您看，这‘鲤鱼’的鳞片刻成渐变，印出来更立体！”
他们合作推出“新岁锦鲤”系列：
「传统版」：复刻张师傅的“年年有余”“天官赐福”，保留原版雕版，用矿物颜料手工印刷，配檀木框装裱；
「潮玩版」：将经典纹样简化成Q版，用AR技术让年画“动”起来，扫码可看动态效果，附赠刻刀体验包；
「亲子版」：设计“迷你雕版套装”，孩子可在家长指导下刻简单纹样（如小花、小鱼），印在红纸上做装饰。
张师傅看着林小满设计的AR界面，浑浊的眼睛亮了：“这鲤鱼...比我当年画的还欢实！”林小满发抖音：“老雕版+新科技，让年画不是‘墙上的画’，是能‘玩’的‘年俗记忆’！”视频火了，评论区炸了：“想给孩子买！”“求动态门神！”“原来年画这么有趣！”
第四幕·巷子里的“贴年画热”
小年的朱仙镇，青石板路落着细雪。
德顺堂门口排起长队，有人买传统年画贴门楣，有人挑潮玩版装裱成装饰画。张师傅戴着老花镜，给顾客讲“门神”的来历：“秦琼敬德是唐太宗的守卫，贴门上当‘保护神’...现在你们看，他们还会‘作揖’哩！”林小满举着平板帮老人扫码：“您看，扫这幅‘松鹤延年’，能看见鹤扑棱翅膀，松针落雪花——多热闹！”
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拽着张师傅的衣角：“爷爷，我能学刻版吗？”张师傅蹲下来，递给她一套迷你雕版：“先练刻直线，别急...这木头，得慢慢磨。”小女孩认真地点点头：“我要刻个小兔子，贴在我房门上！”
巷尾，家长们举着孩子刻的“丑萌”年画拍照：“我家宝刻的‘福’字歪歪扭扭，可贴在门上比啥都金贵！”“这年画，比红包有温度多了！”张师傅听着，眼眶湿了：“我守了一辈子刻刀，没想到...刻刀还能刻出娃娃们的笑。”
第五幕·木版里的“年”
除夕的朱仙镇，家家户户挂起红灯笼。
德顺堂的新展厅里，展着张师傅的老雕版和林小满的新设计：手工年画、AR明信片、迷你雕版套装，还有孩子们刻的“丑萌”作品。张师傅摸着展柜里的“新岁锦鲤”证书，对冷凝说：“姑娘，我这年画，以前是‘守岁的符’，现在是‘传情的礼’——可都是‘咱中国人的年’。”
远处，孩子们的嬉闹声传来，混着刻刀的“沙沙”响，像首关于“年”的歌。林小满翻着手机里的订单：“有博物馆要收藏‘传统版’，有游戏公司要做联动皮肤，还有学校要开‘年画刻版课’...张师傅，您看，年画没老——它只是换了件‘新衣裳’，继续陪咱们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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