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是被那声瓷片的叹息勾住的。
这一次,声音来自一个来自大洋彼岸的包裹。林小满小心翼翼地展开层层气泡膜,一块巴掌大的青花瓷片躺在其中。釉色幽蓝,如深海之冰,上面绘着半条矫健的五爪龙,龙尾卷曲,鳞甲森然,仿佛正从无尽海水中挣扎而出。
谷主,寄件人是英国牛津大学的一位汉学教授,阿昭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他说,这是他祖父在上世纪初从中国带回的,一直当作镇纸。最近整理遗物才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景德镇御窑,宣德六年。他想让它回家。
冷凝的指尖拂过全息投影出的瓷片,仁心玉微微震颤。玉光之中,一幅更宏大的图景缓缓展开——那是一条完整的巨龙,盘踞在一件巨大的青花大盘上,龙首高昂,须发怒张,正是明代宣德年间御窑的经典之作。而眼前这块,仅仅是它左下角的一片逆鳞。
第一幕·瓷片上的归乡执念
林小满和周若琳飞抵牛津,在汉学教授的书房里见到了那块瓷片。
白发苍苍的教授抚摸着瓷片,眼中是跨越时空的乡愁:我祖父是一名外交官,他爱中国,爱它的瓷器。他说,这龙,是中国人的魂。当年他离开时,带走了许多东西,但他总说,他带走的是一条出海的龙,总有一天,龙会自己想家的。他用放大镜指着瓷片背面那行几乎磨平的刻字,这行字,是他请一位中国工匠偷偷刻的,他说,这是龙的身份证,指着回家的路。
周若琳立刻进行了年代与成分分析:胎质、釉色、钴料发色,确实是宣德官窑无疑。但这半个龙纹,信息量太少了。我们得找到它的另一半,才能证明它的身份和价值。
林小满的目光却落在了教授书架上的一本专着上——《大英博物馆藏中国御窑瓷器》。他心中一动:教授,您的祖父有没有留下任何关于这件瓷器来源的线索?比如,它最初是从哪里流出中国的?
第二幕·全球文物数据库龙影迷踪
回到国内,林小满与冷凝立刻启动了全球文物数据库的检索。
这是冷凝联合各大博物馆与学术机构建立的庞大网络,旨在为流失海外的中华文物建立数字档案。输入宣德六年青花龙纹大盘大英博物馆等关键词后,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大英博物馆确实收藏有一件宣德年间的青花龙纹大盘,编号PDF.588。但因盘子曾经历火灾,边缘破损严重,只剩下右半部分,龙首与龙身保存完好,但缺失的左下角,恰好与林小满手中的瓷片严丝合缝。
找到了!林小满激动地说,但它被标记为欧洲贵族旧藏,无法确认来源。
冷凝沉吟道:现在的问题,不是证明它来自中国,而是证明它就是那条出海的龙的另一半。我们需要一场文物对话
第三幕·一场跨越时空的瓷片重逢
林小满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以修复师的名义,带着自己的瓷片和研究成果,去参加大英博物馆举办的东方之龙特展。
在展览现场,策展人被这个来自中国的年轻修复师震惊了。他没有要求归还,而是在隔壁展厅,用3D打印技术复刻了那件残缺的大盘,并将自己手中的瓷片完美地嵌入了缺失的位置。
一件完整的宣德六年青花龙纹大盘,在众目睽睽之下,重现于世。
林小满在展签上写下:
「此片,源自牛津。为宣德六年大盘之左下角,与贵馆所藏右半部分,本为一体。今借科技之光,令游子归位,龙魂重聚。」
第四幕·展厅里响起的东方龙吟
展览开幕式上,中外学者云集。
面对这件合二为一的展品,大英博物馆的陶瓷部主任感慨道:我们一直以为,这是一件记录着火灾伤痕的孤品。今天,它告诉我们,它曾是一条完整的东方巨龙。感谢这位年轻的中国修复师,他用技艺,为我们讲述了文物背后的故事。
策展人握着林小满的手:这不是归还,这是一次。您的瓷片,让我们的展品变得更加完整和有意义。我们愿意与您合作,共同研究这段历史。
林小满站在复制品前,看着那条完整的巨龙,心中豁然开朗。他忽然明白了师父们常说的瓷有魂是什么意思。这魂,不是藏在高墙深院里的孤芳自赏,而是在与世界的对话中,生生不息的自信与包容。
第五幕·归来的不是瓷片,是回家的路
从英国回来,林小满将那块瓷片郑重地交给了教授。
教授抚摸着瓷片,老泪纵横:谢谢你,孩子。你不仅让它回家看了看,还告诉了全世界,它是中国龙的一部分。
冷凝看着林小满,微笑道:你找到回家的路了。
林小满点头:是的,谷主。传承的使命,不只是把碎掉的东西粘好,更是要找到它们在世界坐标系里的位置。让中国的美,被世界看见;也让世界的美,滋养中国的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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