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边上,浪头掀得比摩天楼还高,活像要把整个沿海城市当积木一巴掌拍碎。狂风嗷嗷叫着,把街边绿化带的树连根拔起,连两人合抱粗的风景树都没能幸免,跟扔牙签似的甩上天。
高楼开始微微打颤,玻璃窗哐哐作响。就在那千丈浪尖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男人——又是个西方面孔,水蓝色的眼睛里全是居高临下的蔑视。在他眼里,凡人大概和圈养的牲口没区别,不,他甚至觉得更鄙视——毕竟大夏那帮神明明可以把人圈起来提供信仰,稳坐神国,却偏要一个个自崩修为,前赴后继撞向迷雾,最后硬是用命在大夏边境垒出九座镇国神碑,护了这方土地百年太平。
“蠢得无可救药。”他扯了扯嘴角,正要挥动手中的三叉戟,把海啸当巴掌扇下去——
“锵!”
一道剑光掠过,没冲着他来,而是直接把浪头削矮了半截!
站在浪尖上的波塞冬脚下一空,差点没站稳。他都已经摆好格挡架势了,结果对方不按套路出牌——这感觉就像你站在板凳上换灯泡,有人冲过来飞起一脚,你没倒下,板凳先散架了。
“凡人,你是谁?也敢拦我?”波塞冬稳住身形,端着架子冷声问道。
黑衣青年没搭理他,只是皱了皱眉,似乎对刚才那一剑不太满意。他反手一拍剑匣,“嗡”地一声龙吟响起,一柄刻着玄奥纹路的三尺青锋应声出鞘。
剑身寒光流转,隔着老远都让波塞冬脊背发凉——是神器,而且是杀伐重器!
“凡人,你究竟是谁?!”波塞冬有点绷不住了,语气里压着火气。
青年终于抬眼,目光平静:
“大夏,剑修周平。”
话音未落,剑已递出!
龙吟再起,剑光撕开海风,直逼波塞冬面门。他慌忙架起三叉戟硬接,“砰”的一声火花四溅,整个人被震退百丈,脚下的浪头彻底炸成漫天水雾。
“人类,你确实不差。”波塞冬强压心悸,试图保持神明风度,“但我此行不为灭世,只为取回湿婆怨。那东西不是你们能守住的,今日是我奥林匹斯来,若换作其他神国……”
周平摇头打断:“我嘴笨,只一句——”
话没说完,两人同时扭头望向沧南方向。
一道剑气冲天而起,劈开云霄,斩裂迷雾,连大海都被整齐地切成两半,残留的法则之力让天地为之震颤。
“怎么可能?!”波塞冬手中的三叉戟微微发抖,“那是……什么存在?”
而周平怔怔望着那道剑光,眼圈蓦地红了。
“终于……等到了。”他低声喃喃,像是瞬间褪去剑圣外壳,变回当年那个无助的少年。
——那个被赌鬼父母卖去抵债的夜晚,那个头戴斗笠、一剑斩断他所有悲惨的剑客。那人说:“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这些年别人喊他剑圣,他却始终自称剑修。
因为他的老师,也只说自己是“平平无奇的天下第一剑修”。
这道剑气,他不会认错。
“老师……”他轻声念着,指尖微微发颤。
就在这时,海岸线另一端传来仓皇的破空声。印度神因陀罗狼狈逃窜,身后紧追着个提剑少年:
“犯我大夏者,虽远必诛!来了就别想跑,神头留下当纪念品!”
波塞冬看着那少年杀气腾腾的模样,又瞥了眼周平似哭似笑的表情,突然觉得这趟大夏之行,好像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少年清亮的嗓音破空而来,每个字都带着凛冽的杀意。
因陀罗委屈得想哭。停下来打吧,又怕对方使出对付哈奴曼那套阴间操作;继续跑吧,这人类又像牛皮糖一样紧追不舍,剑气还专挑要害部位招呼,简直是神生不可承受之痛。
“不是,我寻思我也没干啥啊!”因陀罗边逃边喊,“顶多就是搞了点雷云,连棵草都没伤着,你至于这么玩命吗?”
后面追着的张小飞嗤笑一声:“瞧你这话说的,当神的做错事要认,挨打要立正!你来我们大夏办签证了吗?没合法手续就是偷渡!按我们这儿的法律,你已经罪无可恕了!”
他一边挥剑一边喊,生怕海浪声太大对方听不清,还贴心地用上了精神力扩音:
“再说了,我借你脑袋救沧南人民于水火,这是送你天大的功德!白给的造化你都不要?罪加一等!”
这波操作直接把旁边观战的海神波塞冬和剑圣周平看愣了。
波塞冬是懵的:天神庙现在这么菜了?被个凡人追着砍还毫无还手之力?
周平却是听得眼眶发热——这嚣张的语气,这蛮不讲理的逻辑,和他记忆里那个戴斗笠的身影完美重合!
当年那位说过:“练剑不是为了讲道理,是为了在别人想讲道理时我们不讲,别人不讲道理时我们用剑讲。”
眼前这少年开口就是“借你头颅一用”,简直是得了真传!
说时迟那时快,周平二话不说提剑就上,一道剑气直取因陀罗眉心。正好张小飞在后边补刀,前后夹击之下,因陀罗躲闪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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