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营后山,山顶。
小会开完,张小飞把曹渊、林七夜、沈青竹三个又叫到了这处老地方。除了这儿足够僻静,说话方便,大概也是他觉得,有些耽搁了半年的事,是时候该处理了。
山风吹得人衣角猎猎作响,张小飞看着曹渊,笑了笑:“老曹,半年了,跟你家‘老黑’……处得还行?”
曹渊认真想了想,点点头:“嗯,进步挺大。至少小飞哥你不在边上刺激他,我开禁墟的时候,他不给我捣乱了。偶尔……还能搭上两句话。”他说到这儿,有点不好意思,“就是他思绪太乱,说不了长的,最长一次,也就蹦了两个字。”
“两个字?”张小飞来了兴趣,该不会自己当初那套“用爱感化”的瞎扯,真让曹渊练出点什么了吧?“他说啥了?”
“就……‘我在’。”曹渊回忆道,“那次在淮海市出任务,碰上个‘海’境的神秘。小飞哥你知道我,直来直去,不太会绕弯子。眼看要动手,我心里喊了他一声。他就回了这么一句。”他比划了一下,“然后我俩……感觉就跟心念通了似的,上去一通配合,把那家伙揍得找不着北。”
林七夜和沈青竹在旁边听着,觉得挺正常。曹渊这家伙天天跟体内那位“碎碎念”,念出点羁绊和默契,好像也不奇怪。
张小飞心里却“咯噔”一下——这进展,有点超出预料了。他没多话,抬手便运起“双全手”的蓝手。
曹渊的身体结构在洞察下一览无余,但这还不够。张小飞凝神,视野穿透血肉,直抵灵魂层面。
只见曹渊淡蓝色的灵体虚影之后,一个巨大的、由黑色火焰凝聚而成的人形,正静静地闭目悬于虚无之中。没有锁链穿身,没有外力束缚,它更像是一种自我封存。而在它胸口的位置,环绕着三道奇异的光环。
一道是初具雏形的黑色火环,力量还不成气候。
另外两道,张小飞可就太熟悉了——风绳!而且是蕴含了法则之力、糅合了道家静心咒的风绳!其中一道,正持续地禁绝、净化着试图污染那颗心脏的克系力量。两股力量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僵局:克系污染被死死限制在一个阈值,无法寸进,反而其力量被源源不断地抽取、转化,滋养着那道黑色火环。
张小飞看得眼皮直跳。这布局……简直是在**人工催生一位至高神**!等到黑色火环彻底成型,化为法则,那第三道一直蛰伏的法则(恐怕是最后的保险与助推之力)便会启动,彻底抹除所有污染,助其登顶。
“好家伙……”张小飞收回手,低声嘀咕,“我这手笔……原来这么大?”
“小飞哥,老曹身体没事吧?”林七夜看他神色有异,凑近问道。
“没事,好得很。”张小飞摆摆手,换上一副轻松表情,“老曹这‘羁绊疗法’效果显着,‘老黑’进步肉眼可见。就这么保持,接着聊,接着处。等哪天他能跟你唠明白嗑了,老曹你一步登天,真不是梦。”
这话让曹渊信心更足了,眼神坚定。他老曹,就是要做史上最强的“黑王”搭档!
“放心吧小飞哥,”曹渊拍了拍胸口,“虽然话不多,但我和老黑,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
“行,老曹这边稳了。”张小飞转向林七夜,目光带着点探究,“那来说说你,小七。这半年……你‘家’里那几位‘房客’,有没有又闹什么幺蛾子?有的话趁早说,我一并想想办法。”
林七夜听他这么问,知道瞒不过,也到了该摊牌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飞哥,我的情况……其实跟老曹有点像,但又不太一样。他身体里关着一个,我这儿……住了好几个。”
他看了看曹渊和沈青竹惊讶的眼神,苦笑道:“从我能时不时‘摇’来神明助阵,你们大概也猜到了些吧?”
“七夜!”曹渊一把抓住林七夜的胳膊,情绪激动,“没想到……你竟然也背负着这样的命运!”他瞬间有种找到组织、惺惺相惜的感觉。
林七夜被他这反应弄得有点哭笑不得:“别,打住。咱俩情况只是表面类似。你是专心‘养’一个娃,我这儿……”他叹了口气,“我这儿是个‘集体宿舍’,麻烦事多着呢。”
曹渊不以为意:“那又怎样?我这工作单纯啊,就跟养孩子一样,耐心教他说话就行,教成了我就成神。你这‘宿舍管理员’,行吗?”
林七夜被他这朴素的对比噎了一下,半晌才憋出一句:“靠……要这么比,我怎么感觉你的‘挂’开得比我还简单粗暴?”
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没插上话的沈青竹,此刻终于忍不住了,带着点期待又有点委屈地看向张小飞:
“小飞哥……那什么,你要不也帮我‘仔细检查检查’?看看我身上是不是也偷偷关了点什么……东西?或者少了点什么该有的‘配置’?”
“呃,这个嘛……”张小飞一时语塞。说实在的,听完林七夜和曹渊这俩“非人类”的对话,要不是自己也是个有“系统”的,他都想替沈青竹喊一句“这破队伍没法待了”。阿拽能忍到现在没动手,全靠新兵营结下的深厚革命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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