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记胭脂铺的门口就排起了队。
有昨晚预约的熟客，也有听了街坊邻居议论赶来的生客，甚至还有几个穿着体面的丫鬟，显然是替自家主子来的。
王掌柜打开门板时，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连忙让伙计搬来几张长凳：“大家别急，排好队，今日限购十盒，每盒一两银子！”
“一两？”有人咋舌，“这也太贵了！”
“一分钱一分货！昨晚我试了，真能变白！”立刻有人反驳。
正议论着，林晚星和苏文彦来了。
她今日穿了件湖蓝色的衣裙，衬得身姿窈窕，苏文彦依旧是月白长衫，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是给伙计们准备的早点。
“开始卖吧。”林晚星笑着点头，目光扫过排队的人群，心里有了数。
第一盒被昨晚试涂效果最好的李夫人买走，她捧着胭脂盒，笑得合不拢嘴：“就冲‘肤若凝脂’这四个字，也值了！”
苏文彦站在林晚星身边，看着自己写的文案被人认可，脸颊微红，却挺直了脊背。
十盒珍珠美白膏很快就售罄，没买到的人难免失望，林晚星笑着安抚：“大家放心，三天后再加售二十盒，保证让大家都能买到。”
人群渐渐散去，铺子里却来了位特殊的客人——御史府的丫鬟，正是昨晚御史夫人身边的那个。
“林小姐，我家夫人听说您这珍珠膏效果好，特意让我来买一盒。”丫鬟语气客气，却带着几分傲气。
王掌柜面露难色：“实在对不住，今日的已经卖完了……”
“卖完了？”丫鬟皱眉，“我家夫人要的东西，也能卖完？”御史在朝中颇有威望，府里的人向来横着走。
林晚星上前一步，笑容未变，语气却淡了些：“规矩就是规矩，不管是谁，都得按顺序来。若是夫人急着用，三天后让丫鬟早点来排队，我留一盒给她。”
她最不喜这种仗势欺人的，哪怕对方是御史府的人。
丫鬟没想到她这么不给面子，气得脸都红了：“你知道我家夫人是谁吗？她要是不高兴，你这铺子……”
“我这铺子是正经做生意的，凭本事赚钱，不偷不抢，倒想看看谁能随便封了我这铺子。”林晚星寸步不让，目光清亮，“若是丫鬟再敢在这里喧哗，我就只能请你出去了。”
她的气势镇住了丫鬟，对方悻悻地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王掌柜吓得脸色发白：“小姐，这御史府可不好惹啊……”
“怕什么。”林晚星淡淡道，“她若真来找茬，我倒要问问，御史大人是不是纵容下人仗势欺人。”
苏文彦看着她从容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欣赏。她从不因对方的权势退缩，这份底气，比任何胭脂都耀眼。
“我去给你倒杯茶。”他轻声说，转身去了后堂。
他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用这种方式，给她一点支持。
下午，御史府的丫鬟又来了，这次态度好了许多：“林小姐，我家夫人说，三天后一定来排队，还请您多留一盒。”
林晚星点头：“没问题。”
她知道，这是御史夫人给的台阶，也是对她的认可——毕竟，能让傲气的御史府丫鬟低头，本身就不容易。
傍晚算账时，王掌柜看着账本上的数字，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十盒就卖了十两银子！这比咱们卖一个月的普通胭脂还多！”
林晚星却把目光投向苏文彦，他正低头核对进货单，阳光透过窗棂，在他发间洒下一层金光。
“苏公子，”她递过一杯茶，“今日多谢你了。”
“我也没做什么。”他接过茶杯，指尖微颤。
“你的存在，就是最好的帮忙。”林晚星笑了，“看着你站在这里，我就觉得踏实。”
苏文彦的脸颊瞬间红透，低头抿了口茶，茶水的温热顺着喉咙流下去，暖了胃，也暖了心。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我昨晚看了《千金方》，觉得珍珠膏里或许可以加一点白芨粉，能让皮肤更紧致，你看看行不行。”
纸上用清秀的字迹写着白芨的功效，还有配比建议。
林晚星看着那张纸，又看看他认真的眼神，心里忽然一动。
这个温润的少年，不仅用笔墨为她助力，还用学识为她铺路。
“我试试。”她接过纸，小心翼翼地折好，“若是好用，算你一份功劳。”
苏文彦的眼睛亮了，像藏着星光。
夜幕降临，林晚星坐在灯下，看着苏文彦写的白芨粉建议，又想起白天御史府丫鬟的态度，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珍珠美白膏的名气，这才只是开始。
而此时的御史府，御史夫人正听着丫鬟的禀报，眉头微蹙：“这林小姐，倒有几分骨气。”
“夫人，那膏子真有那么好？”贴身丫鬟问。
“去把李夫人请来，问问她用着如何。”御史夫人沉吟道。
她倒要看看，这能让丫鬟折腰的珍珠膏，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一场围绕着珍珠美白膏的风波，正在悄然酝酿，而身处风暴中心的林晚星和苏文彦，还在为三天后的加售做着准备，浑然不知，他们的名字，即将传遍整个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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