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嗯”了一声,视线落在她泛红的指尖上——方才为了给他上药,她的手指沾了不少药膏,此刻被风一吹,倒像是染上了层淡淡的粉。他鬼使神差地开口:“你的手……”
“嗯?”林晚星低头看了看,笑了笑,从袖中掏出手帕擦了擦,“没事,这药膏是我自己调的,干净着呢。倒是将军,方才拽那匪首时,手腕是不是扭到了?”
萧策一愣,才发觉右手腕隐隐作痛——方才为了把那要逃的匪首拽回来,确实用了巧劲,当时只顾着制敌,没觉得异样,此刻被她一提,酸麻感竟顺着手臂爬上来。他刚想说“不碍事”,就见林晚星已经握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手指很软,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搭在他的腕骨上,力道却很稳。指尖沿着他的小臂往上捏了捏,又转了转他的手腕,动作轻柔却精准,像是懂些医理的样子。
“这里疼吗?”她捏着他手腕内侧的筋络问,指尖的力道恰到好处,酸麻感竟减轻了些。
萧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还有她呼吸拂过他手腕的轻痒,心跳突然乱了节拍,连声音都变了调:“有、有点。”
“是用力过猛扭到筋了。”林晚星松开手,从紫檀木盒里又拿出个油纸包,递给他,“这里面是活血的药膏,比金疮药黏些,晚上睡前用黄酒化开敷上,裹块棉布,明早起来就松快了。”
油纸包递到他面前,带着她指尖的温度。萧策伸手去接,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指腹,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又赶紧重新握住纸包,低声道:“多谢。”
“举手之劳。”林晚星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却没点破,转而看向那些被捆住的山匪,“这些人,将军打算怎么处置?”
“已经让人去附近的驿站报信了,等官差来了,自然要押回县衙审问。”萧策顿了顿,看向林晚星,“这黑风口不太平,林姑娘接下来要往哪去?”
“去青州。”林晚星仰头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西斜,远山开始蒙上层暮色,“本来想赶在天黑前过这山口,看来是要在驿站歇一晚了。”
“驿站离这里还有三里地,”萧策道,“我让部下先护送你们过去,我留在这里等官差。”
“那怎么好意思?”林晚星挑眉,“将军还要处理这些匪类,哪能分派人手?我们自己慢慢走就是,反正也不急。”
“不行。”萧策的语气不容置疑,目光扫过那些受伤的伙计,“山路难走,你们带着伤员,万一再遇上麻烦怎么办?我的人熟地形,让他们送你们去,我才放心。”
话说出口,他才觉得“放心”两个字有些逾矩,耳根又热了起来,连忙补充:“职责所在,林姑娘不必介怀。”
林晚星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眼底的笑意快要藏不住,却没点破,只是点了点头:“那便多谢将军了。”她转身要上车,又想起什么,回头看他,“对了,还没请教将军的名字。”
“萧策。”他报上名字时,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林晚星。”她弯眼一笑,像有星光落在她眼里,“萧将军,驿站见。”
车帘落下,隔绝了她的视线,萧策却还站在原地,望着那辆乌木马车缓缓驶远。风里还残留着她身上的药草香,手腕上似乎还留着她指尖的温度,连眉骨上的伤口,都好像不那么疼了。
“将军,”副将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着他失神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那林姑娘生得可真好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像……”
“像什么?”萧策回过神,瞪了他一眼,耳根却更红了。
副将识趣地闭了嘴,转而道:“属下已经让两个弟兄护送商队去驿站了,我们在这儿等官差?”
“嗯。”萧策应了一声,目光又投向马车消失的方向,心里却反复念着那个名字——林晚星。
林晚星……他在心里默念着,指尖轻轻碰了碰眉骨上的药膏,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清凉。
原来,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女子,能在刀光剑影里笑得从容,能在初见时坦然地为他上药,能让他握着枪的手,在触到她指尖时,微微发颤。
山雾漫上来,裹住了他的身影,银枪上的寒光似乎也柔和了些。远处传来马车轱辘的轻响,萧策望着那方向,忽然觉得,这趟本以为枯燥的巡查差事,好像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驿站见。
他在心里应了一声,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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