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星阁的库房里,林晚星捏着一片当归,指尖微微发颤。这当归的断面本该是黄棕色,质地柔韧,此刻却泛着灰白,轻轻一掰便碎成齑粉。她猛地掀开旁边的药箱,一股酸腐之气扑面而来——里面的黄芪色泽暗沉,虫蛀的孔洞密密麻麻,像被啃食过的枯木。
“这是怎么回事?”林晚星转身质问管事老周,声音里带着少见的严厉,“前日刚进的新货,怎么会有如此劣质的药材?”
老周额头沁出冷汗,慌忙跪下:“林掌柜,小的也不知道啊!这批货是刘伙计经手的,说是从安国府运来的一等品……”
话音未落,库房外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沈清辞带着两名太医院的差役闯进来,脸色铁青:“林掌柜,太医院接到三起医案,患者服用晚星阁的药后上吐下泻。”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药材,“药渣送检后发现,含有过量硫磺和霉变成分。”
林晚星只觉一阵眩晕,扶住药柜才勉强站稳。她想起昨日深夜,沈清辞默默放在案头的安神汤,想起他耳尖泛红的模样,此刻却不得不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信任危机。
“沈太医,”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我要亲自检查所有库存药材。”
沈清辞看着她苍白的脸,喉头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责备的话。他挥了挥手,差役们立刻散开,将库房里的药箱逐一打开。
林晚星抓起一把茯苓,放在鼻尖细嗅。本该清香的茯苓,此刻却带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味。她又捏起一块白术,断面竟泛着可疑的亮白色——这是用硫磺熏制过的痕迹。
“这些药材根本不是安国府的货,”她咬牙道,“分明是用次等品甚至假药冒充的!”
沈清辞皱眉:“你是说,有人故意调包?”
“很有可能。”林晚星站起身,目光扫过库房角落的暗格,“刘伙计呢?让他立刻来见我!”
老周脸色大变:“刘伙计今早称病没来,小的派人去他住处……”他咽了口唾沫,“门锁着,没人应门。”
沈清辞与林晚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就在这时,一名差役突然惊呼:“大人,您看这个!”
众人围过去,只见差役从药箱底层翻出一张泛黄的纸笺,上面用朱砂写着:“若想平息事端,明日酉时带十万两银票至城西破庙。”
林晚星只觉一阵气血上涌,踉跄着后退半步。沈清辞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的腰,却在触碰到她的瞬间触电般缩回手。
“这是勒索。”他声音冷得像冰,“看来有人想借此机会搞垮晚星阁。”
林晚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已如利刃:“沈太医,我需要你帮个忙。”她掏出一串钥匙,“太医院的验药司有最先进的检测设备,能否……”
“不必多说。”沈清辞打断她,“我立刻安排马车,所有药材连夜送检。”
两人四目相对,无需言语,心意已相通。林晚星突然想起,她曾笑问沈清辞是否动心,此刻他眼中的坚定,比任何言语都更让她安心。
深夜的太医院验药司灯火通明。林晚星站在显微镜前,看着玻片上扭曲的菌丝,只觉一阵恶心。沈清辞默默递来一杯热茶,指尖擦过她的手背,却又迅速收回。
“检测结果出来了。”他声音疲惫,“这批药材中的硫磺含量超标二十倍,还有黄曲霉毒素。”他顿了顿,“更严重的是,部分药材中掺入了断肠草的粉末。”
林晚星猛地转身:“断肠草?那可是剧毒!”
“没错。”沈清辞点头,“幸好患者服用的剂量不大,否则……”他没说下去,但两人都明白其中的凶险。
“是谁?”林晚星喃喃自语,“谁会这么狠毒?”
沈清辞看着她颤抖的肩膀,终于忍不住伸手,轻轻按在她发顶:“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封锁了城门。刘伙计逃不掉的。”
林晚星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此刻的沈清辞,褪去了往日的清冷,眼中满是心疼与怜惜。她突然意识到,他的手还放在她头上,耳尖又开始泛红。
“咳……”沈清辞慌忙收回手,“明日酉时,我陪你去城西破庙。”
林晚星看着他慌乱的模样,心中的阴霾散去几分。她轻轻一笑:“沈太医,你脸红了。”
沈清辞的耳尖瞬间红得滴血,转身就往外走:“我、我去看看检测报告!”
林晚星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她知道,这场药材风波远未结束。暗处的黑手还在觊觎,而她和沈清辞,必须在阴谋的漩涡中,守住晚星阁的清白,也守住彼此逐渐靠近的心。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满地的药材上。林晚星捡起一片被虫蛀的当归,突然发现根茎处有一道极细的刻痕——那是某种标记,与她曾在萧策书房见过的契约文书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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