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李鲤:“大妹夫,这事要做,就得做绝。不能心软,不能留情。你现在心软,留一个倭种,百年之后,可能就是灭国之祸。”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也说得…和李鲤的想法不谋而合。
两人对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决心——残酷的,彻底的,不容置疑的决心。
“可这需要时间。”李鲤缓缓道,“现在九州初定,人心未附。若大规模屠杀,恐激起民变。”
“所以不能急。”朱棣点头,“先稳住局面,推行汉化。给那些孩子机会,也给…我们观察的机会。一年,两年,三年。到时候,哪些能教化,哪些教不好,一目了然。”
“教不好的…”
“杀。”朱棣吐出这个字,像吐出一块冰,“一个不留。”
书房里又沉默了。但这次的沉默,不是犹豫,而是…达成共识后的平静。
“四哥,”李鲤忽然问,“你觉得,我们这样做…后世会怎么评价?”
“后世?”朱棣笑了,笑容里带着不屑,“后世的人,爱怎么评价就怎么评价。他们没经历过战场,没亲眼见过倭人的邪性,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我们…”他指了指自己,又指指李鲤,“我们是活在当下的人。当下不做决断,等祸患成了,后世的人连评价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们都死了。”
这话说得很重,但很真实。李鲤想起另一个时空的历史,想起那些因为没有及时制止而酿成的惨剧…
“四哥说得对。”他深吸一口气,“那我们就…做该做的事。骂名,我来背。”
“你背?”朱棣挑眉,“本王是主帅,要背也是本王背。”
“不,我来。”李鲤坚持,“四哥还要带兵打仗,不能污了名声。这些脏事,我来做。等事成之后,四哥只管凯旋,所有的罪,我来担。”
朱棣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伸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好兄弟。但四哥不会让你一个人担。要下地狱,咱哥俩一起下。”
这话说得豪气,也说得…悲凉。
窗外,夜色更深了。海风呼啸,像无数冤魂在哭嚎。
“还有件事,”朱棣想起什么,“允熥那孩子…最近心事很重。今天本王看他从难民营回来,眼睛红红的。这孩子心善,见不得这些。”
李鲤点头:“我知道。今天他还问我,我们做得对不对。”
“你怎么说?”
“我说,有些事,必须做。有些血,必须流。”李鲤顿了顿,“但他还小,不该让他看到太多黑暗。我准备…送他回应天。”
朱棣沉吟:“也好。这场战争,太残酷了。他还小,不该承受这些。”
“那明天我就安排船只。”
“不,等打完萨摩。”朱棣道,“萨摩一下,九州就算平定了。到时候,让允熥带着捷报回去,也算…给他一个交代。”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军务,直到四更天才散。朱棣离开后,李鲤独自坐在书房里,对着跳动的烛火,久久不动。
他铺开纸,想写点什么,但笔提起又放下。最后,只在纸上写了四个字:
除恶务尽
墨迹淋漓,力透纸背。但写完,他又把纸揉成一团,在烛火上点燃。
火光中,他仿佛看到了无数面孔——战场上的死者,难民营里的生者,学堂里的孩子,还有…那些尚未出生,但可能因为今天的决定而活下去的华夏孩童。
对不起, 他在心里对纸灰说,但我必须这么做。
为了华夏千秋,为了子孙万代。
所有的罪,我来担。
所有的血,我来沾。
窗外,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而这场灭国之战,也将进入新的阶段——更残酷,更彻底,也更…不容回头。
李鲤吹熄蜡烛,走出书房。晨风清冷,吹在脸上,让他清醒了些。
远处,学堂的方向,传来稚嫩的读书声:
“人之初,性本善…”
声音整齐,但听在李鲤耳中,却像命运的嘲弄。
性本善吗?
也许吧。
但有些人,从根子上,就善不了。
他望向北方,那里是本州,是京都,是这场战争最终的目标。
等着吧。
很快,就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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