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洗净因果，通过迷障。”我声音不变，“若再加束缚，岂非背离天道本意？”
道二冷笑：“天道？你可知多少人打着天道旗号行悖逆之事？罗睺也曾自称顺应劫数，结果如何？”
我看着他。
“我不是罗睺。”
“那你是什么？”道二逼问，“混沌残魂？开天遗孽？还是某个即将掀起杀劫的魔头？你说无门无派，可有谁见过独自修行便逼近准圣的存在？你不属于任何体系，便意味着不可控。不可控者，必除之！”
最后一句落下时，他手中竹简猛然震动。
符文锁链离地半寸，如蛇昂首，随时准备扑击。
道一抬手制止。
“暂勿动手。”他对我说，“你若不愿留烙印，可选择折返。或者，在此等候三日。若三日内无人追责，且无异象发生，便可放行。”
这是折中之策。
表面宽容，实则试探。三日之内，他们会暗中查访我的过往踪迹，同时观察我是否真能克制杀意。若我暴起伤人，或夜间修炼引发异象，立刻会被判定为危险分子。
我明白他们的考量。
也清楚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出路。
但——
我不能等。
手指轻轻抚过袖中玉盒。那是紫霞草遗留之物，内含一丝鸿蒙道则残韵。刚才穿过迷障时，它曾微微发热，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而就在一刻钟前，热度再度浮现，指向三清境内深处。
那里有东西在召唤它。
也许是鸿蒙碎片，也许是上古遗宝，又或许是……另一个像我一样的残魂。
无论是什么，我都必须去。
“抱歉。”我说，“我不能等。”
话音未落，右脚缓缓前移。
踏出半步。
紫气依旧内敛，但体内的道则已悄然运转至临界。只要他们出手拦截，下一瞬便是交锋。
道一眼神一凛。
太极图虚影扩大，覆盖身前三丈。
道二手中竹简翻页，新的符文浮现，与旧阵相连，形成双重封锁。
我们之间的空气彻底凝固。
石板裂痕蔓延至脚下。
紫气与青光在咫尺之间对峙，如同两股洪流即将冲撞。
就在这时——
远处山巅传来钟鸣。
不是实体之音，而是直接响彻神魂的震荡。七道余波扩散开来，穿透每一个人的识海。
那是三清境核心传来的警示钟。
每一次钟响，都代表有重大变故发生。
道一神色骤变。
“紧急召令！”他对道二低喝，“昆仑墟方向急讯，疑似鸿蒙异动，所有巡守弟子立即回防！”
道二咬牙：“此人还未处置！”
“钟声优先级高于边境巡查！”道一断然道，“先撤！若有追责，由我承担！”
两人不再多言。
青光腾起，转身欲走。
我站在原地，未动。
钟声余音未散，小径上的太极纹路开始黯淡，仿佛整个阵法系统正在收缩重心。
他们走了。
但我没有放松。
因为就在道二转身刹那，他袖中滑落一片枯叶。
那叶子边缘焦黄，叶脉呈暗红色，像是被某种火焰烧灼过。它飘落在地，正好压住一道尚未闭合的裂痕。
我低头看去。
枯叶下的石缝里，渗出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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