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余温还未散去,掌心血印与太初钟的共鸣已沉入脉络深处。我闭目盘坐,呼吸如丝,新成的“紫宸原道”在经脉中缓缓流转,如同初春融雪,无声却有力。
九重封禁大阵仍在运转,鸿蒙静室四壁符文微亮。忽然,一道裂痕自虚空浮现,极细,却带着毁灭气息的波动。那不是空间自然崩解,是人为撕裂。
我睁眼。
神识瞬间扫出,穿透静室屏障,直抵紫霄阁外围三十六处虚空节点。三股魔焰痕迹藏于裂隙之中,正悄然布置弑神枪碎片,欲引动地脉旧咒。他们的动作很慢,但每一步都精准落在护山大阵最薄弱的间隙。
罗睺残部。
我未起身,双掌合拢,将尚在循环的紫宸原道强行压缩。新道则尚未完全稳固,此刻调动,经脉如被刀割。但我不能等。
一声低鸣自掌心迸发,似钟非钟,却是“万象初启”的初始音律。音波破空而出,不向外扩散,反而向内收束,在抵达第一处裂隙时猛然炸开。
三名刺客元神当场碎裂,连惨叫都未发出。剩余残部立刻察觉暴露,黑焰翻涌,从虚空中踏出二十余人。他们身披残破斗篷,面容模糊,手持断枪,为首一人立于阵眼,高举半截弑神枪尖,直指地脉核心。
灭生魔阵启动。
黑色魔焰如潮水般冲刷山门,所过之处岩石化灰,灵气扭曲。阵法运转的节奏极快,显然是想在我立足未稳时一举摧毁紫霄阁根基。
我站起。
足下未踩实地,身形凌空而起,直上高空。头顶古钟虚影随我升腾而放大,钟口朝下,垂落层层紫金光幕。那一声未曾敲响的钟音,此刻在道则层面震荡开来,形成“静默领域”。
所有魔焰燃烧之声戛然而止。
连时间流速都为之一滞。
残部攻势被打断,阵型出现刹那混乱。我左手掐诀,引动体内新道则逆行一周天。阴阳调和之意凝聚成实质,我不再压制,而是低喝一声:
“返!”
钟影倒转。
原本向外扩散的音波被收束回一点,继而猛然炸开——这一次是纯粹的“开启”之力,仿若混沌初分的第一缕光,直接劈入魔阵核心。
轰!
地脉中的诅咒符文尽数崩解,阵眼炸裂。那名持枪首领半边身躯瞬间汽化,仅剩一条手臂握着断裂的枪尖,从空中坠落。其余残部惊骇后退,有人试图遁入虚空裂隙,却被紫金光幕阻隔,被迫落地。
我悬于山门之上,目光扫过战场。
焦土遍地,几具尸体尚未消散,黑焰仍在地上蠕动。那名重伤首领跪伏在地,仅存的右手死死按住腹部,血从指缝中涌出。他抬头看我,眼中没有恐惧,只有疯狂。
我没有追击。
这种突袭不会无端发生。他们在等我追,等我离开山门中枢,踏入更深的陷阱。我冷眼看着那片虚空裂隙,知道他们背后还有人操控。
传令声响起。
紫霄阁守卫迅速响应,封锁四周要道。林玄带人清查地脉节点,风灵率巡天卫巡查高空裂隙。无人伤亡,弟子皆安然。
我站在高处,不动。
残部败退途中,留下一枚令牌。它静静躺在焦土中央,表面刻满诡异符文,边缘渗出血迹,纹路微微跳动,像有生命一般。
我知道那是追踪之物。
若我拾起,便会被锁定行踪。若我毁去,反而可能激发其中埋藏的反噬咒印。我只轻轻弹指,一道无形道则拂过,将其压入石中,封印。
此物暂留。
日后自有用途。
我下令加强防备,尤其注意北冥深渊方向的灵气波动。近月来已有三次异常震颤,皆未查明源头。如今看来,敌人早已潜伏多时。
山风拂过,吹动我的紫色道袍。远处天际仍有黑焰残影未散,那是他们逃遁时留下的痕迹。我凝视片刻,收回视线。
这场袭击目的明确:趁我突破后气息未稳,摧毁紫霄阁中枢,动摇根基。但他们低估了“紫宸原道”的力量,也高估了自己的隐蔽性。
我不是第一次面对罗睺一脉。
当年围攻紫霄阁失败后,他们溃逃北冥,依附主君残念苟延残喘。如今卷土重来,手段更诡,却依旧走老路——偷袭、布阵、引爆旧咒。他们不懂,真正的力量不在毁灭,而在秩序重启。
我低头看向掌心血印。
它已不再跳动,而是平稳搏动,如同心跳。太初钟的气息深藏其中,与新道则融为一体。刚才那一战,虽未完全施展,但已证明其威能。
准圣后期巅峰。
距离圣人仅差一步。但这一步,我不急于跨出。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此地,稳住局势。
突然,我眉头一皱。
那枚被封入石中的令牌,纹路竟又开始蠕动。不是向外扩散,而是向内收缩,仿佛在吸收什么。我神识探去,发现它正在汲取战场上残留的毁灭魔焰。
它不是追踪器。
是信标。
他们在收集我的战斗数据,记录“紫宸原道”的频率与节奏。这一击,这一防,每一次道则流转,都被它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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