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青远的心猛地一揪。他只知道她自幼被驱逐出家,流放在庄子上,却从未细想过,她究竟经历过怎样的颠沛流离。
那些他未曾参与的过往,此刻都化作了细密的疼,萦绕在心头。他走上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往后有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冰心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头暖意融融。她抬手,环住他的腰,轻声道:“我知道。”
两人相拥片刻,便又继续往前走去。不多时,又有一只狍子从雪林里窜出,约莫三丈开外,正慌慌张张地踏着积雪奔跑。
这一次,滕青远没有抢先出手,而是含笑看向冰心,眼底满是期待:“再露一手?”
冰心挑眉,也不推辞。她再次举起弓,这一次,她没有瞄准狍子的要害,而是瞄准了它的右耳。弓弦轻响,羽箭如一道流光,精准地擦过狍子的右耳,带起一撮绒毛。狍子吃痛,惊叫着窜入密林,转眼便没了踪影。
滕青远看得目瞪口呆。既能百步穿杨,又能精准留手,这份箭术,便是军中的神射手,也未必能及。
他看着冰心,眼底的情意愈发浓烈,像是被点燃的火焰,灼灼燃烧。他喜欢她的从容聪慧,喜欢她的胆识过人,喜欢她的坦荡磊落,如今更添了一份惊艳——原来他的心上人,不仅有经世济民的谋略,还有这般不输男儿的身手。她就像一本读不尽的书,翻到每一页,都能给他新的惊喜。
“看来,是我小觑你了。”滕青远走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弓,指尖与她的指尖相触,烫得人心尖发颤,“改日,我定要与你好好比试一番。”
冰心仰头看他,阳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柔和了他的眉眼。她轻笑出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狡黠:“随时奉陪。不过,世子可别输得太难看。”
滕青远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满是宠溺:“好啊,我倒要看看,我的心儿,还有多少惊喜等着我。”
两人说说笑笑,沿着雪坡慢慢走着。冬日的猎场寂静无声,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偶尔响起的笑语声,在林间回荡。远处隐约传来鞭炮声,是京城里有人家开始筹备年货了,年味随着风,悄悄漫进了这片林海。
阳光透过枯枝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两人相携的手上,温暖而缱绻。
滕青远侧头看着冰心,她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眉眼弯弯,像是盛满了整个冬日的暖阳。
他忽然觉得,比起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比起沙场上的金戈铁马,这样的时光,才是他此生所求。
他握紧了她的手,十指紧扣,步伐缓缓停下,目光认真而炽热:“心儿,此生能娶你为妻,我愿散去一生福报,若有来生,不管拿什么来换,我都要再与你相守。”
冰心的脚步微微一顿,抬眸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盛着满得快要溢出来的爱意。她的心头一颤,眼眶微微泛红,却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无比坚定:“阿远,我信你。”
冬日的猎场,白雪皑皑,阳光正好。二人相携而立,身后是连绵的林海,身前是无尽的岁月。
那些暗流涌动,那些前路艰险,似乎都在这一刻,被这暖融融的日光,消融殆尽。
此刻,他们只是滕青远和冰心,是彼此眼中,唯一的光。
良久,冰心从滕青远的大氅中钻出,仰头说道:“阿远,我想骑马。”
“好,霹雳,踏雪。”
滕青远应道,朝身后的马儿喊道。
霹雳与踏雪几乎同时扬蹄奔来,一声嘶鸣清亮如破空长箭,一声低啸温驯似绕指柔风,黑白两道矫健身影划破皑皑雪色,蹄下溅起的细碎雪沫,在日光里闪着晶亮的光。
滕青远利落翻上霹雳的马背,玄色衣袍翻飞间,他回头看向冰心,眼底漾着笑意,只见冰心抿唇一笑,足尖轻点马镫,身形轻盈得像只振翅的蝶,稳稳落在踏雪背上。
“敢不敢比一场?”滕青远勒住缰绳,转头挑眉看她,平日里的沉稳锐利尽数褪去,只剩下少年气的好胜。
冰心手腕轻抖,缰绳便在掌心绕了个漂亮的圈,语气里带着狡黠的挑衅:“世子可要想好,输了可要受罚的。”
话音未落,她轻轻夹了夹马腹。踏雪似是得了指令,四蹄翻飞,率先窜了出去。冰心俯身贴在马背上,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带着雪的清冽,卷起她的发丝,拂过脸颊,痒丝丝的。她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笑声清脆得像山涧的泉水,在寂静的林海间回荡。
霹雳不甘落后,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转瞬便追了上来。滕青远的笑声混着风声传来:“心儿,等等我!”他微微俯身,加快了速度,两匹马儿一黑一白,在雪地上疾驰出两道蜿蜒交错的辙印。林间的枯枝被风掠过,簌簌落下积雪,阳光透过枝桠的缝隙,碎金般洒在两人身上,暖得晃眼。
冰心回头望去,滕青远策马追来,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畅快的笑意。
她心头一暖,索性放缓了缰绳,任由踏雪慢悠悠地踱着步。滕青远策马追上,与她并驾齐驱,侧头看她:“怎么不跑了?怕输了?”
冰心抬手拂去扬在发间的雪粒,目光望向远处连绵起伏的雪山,嘴角的笑意藏不住,声音轻得像风:“跑够了,这样就很好。”
此刻的冰心什么都不想,只有雪,只有风,只有他和她,只有这片刻的无忧无虑。
滕青远的心骤然柔软下来,他也勒住缰绳,与她并肩而立。霹雳与踏雪亲昵地蹭了蹭彼此的脖颈,发出低低的嘶鸣。远处隐约传来的鞭炮声,像是被风揉碎了,轻飘飘地漫过山林,却扰不乱这一方静谧。
他转头看向冰心,她的侧脸在阳光下柔和得不像话,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雪沫,像落了一层薄薄的霜。滕青远抬手,轻轻替她拂去。
踏雪打了个响鼻,慢悠悠地往前踱着步,霹雳亦步亦趋地跟在身侧。两人并肩坐在马背上,任凭马儿载着他们,缓缓行过雪原,行过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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