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深处的崩塌声如同九天惊雷劈落,厚重的青石板地面以肉眼可见的弧度龟裂,蛛网般的纹路顺着石柱根部蔓延,每一次震动都让穹顶悬挂的夜明珠簌簌作响,破碎的珠屑混着千年积尘,如细雪般洒落在三人肩头。蒋志昂紧握着断岳刀的手剧烈颤抖,并非因恐惧,而是刀身传来的灼热感 —— 这柄传承三代的墨家神兵,似乎也在抗拒着周遭弥漫的混沌邪气。
他抬眼望去,对面站着的男子曾是他敬重的靠山王,此刻却该唤他公输仇。对方玄色锦袍上绣着的暗金龙纹已被机关齿轮纹路覆盖,袖中露出的青铜令牌泛着幽绿冷光,令牌表面雕刻的 “公输” 二字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更诡异的是,那令牌竟与自己掌心的太初石戒指产生了共鸣,戒指上流转的金纹与令牌的绿芒隔空相触,仿佛两头蛰伏千年的猛兽在无形对峙,空气中涌动的能量让他胸口发闷。
“咳咳……” 素之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摇摇欲坠的盘龙柱上。柱身雕刻的金龙鳞片应声脱落,露出内里斑驳的木质肌理。她死死盯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父亲,腕间断裂的银钏在掌心硌出几道红痕,尖锐的痛感让她勉强保持清醒。
“你…… 你不是我爹。” 素之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一股倔强,“我爹是墨家巨子,是守护大楚的英雄!他绝不会像你这样,在皇陵里搞这些阴谋诡计!” 她猛地从怀中掏出半块墨色令牌,令牌边缘镶嵌的银丝虽已氧化发黑,正面刻着的 “非攻” 二字却依旧清晰 —— 这是母亲临终前交托的信物,也是墨家巨子的象征。
“你看!这是墨家的‘非攻令’!” 素之将令牌举到身前,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真正的巨子随身携带的是完整的非攻令,你连令牌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我爹?你分明是公输家族的人,是墨家的叛徒!”
公输仇低头瞥了眼令牌,突然放声大笑,粗哑的笑声在空旷的皇陵中回荡,震得穹顶的碎石簌簌坠落,砸在地面发出 “噼啪” 声响。“傻女儿,你真以为你母亲不知道我的身份?” 他伸手拂去肩头的灰尘,动作间带着一种莫名的傲慢,“当年若不是她帮我伪造巨子身份,帮我仿制非攻令,我怎能潜伏在靠山王府二十年,怎能一步步接近皇陵里的混沌之源?”
他指尖划过腰间悬挂的白玉佩,玉佩上雕刻的缠枝莲纹在光线下流转,“你母亲的医术冠绝天下,可谁也不知道,她最厉害的不是治病救人,而是易容改貌。我脸上这张‘墨家巨子’的脸,就是她用十年时间一点点雕琢出来的,连你祖父都没看出破绽。”
“住口!” 蒋志昂突然挥刀劈出一道赤金色刀气,太初石的金光顺着刀身流转,在昏暗的皇陵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你别想挑拨离间!素之的母亲是我父亲的挚友,她一生都在守护墨家,守护大楚,绝不会与你同流合污!”
刀气带着破空之声擦过公输仇的肩头,却在即将触碰到对方衣袍时,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金色刀气撞在身后的石壁上,炸开一个浅坑。蒋志昂瞳孔骤缩 —— 他看清了,公输仇衣袍下隐约可见的机关纹路,竟是用墨家秘传的 “天工丝” 织成的软甲。这种软甲以蚕丝混合玄铁碎屑制成,寻常刀剑根本无法穿透,只有用太初石蕴含的力量才能破坏。
“不信?” 公输仇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绢布,手指一弹,绢布便如长蛇般飞向素之,“你自己看,这是你母亲的日记。她当年发现我能提炼混沌之力,能让人死而复生,便主动帮我隐瞒身份,只为让墨家得到这种‘永生之力’。”
素之颤抖着接住绢布,指尖触碰到布料的瞬间,熟悉的熏香气息扑面而来 —— 这是母亲常年使用的安神香,绝不会有错。她缓缓展开绢布,母亲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却字字如刀,割得她心口生疼:“公输先生的混沌术能让墨玄活下来,能让他重新睁开眼睛…… 代价是帮他保守秘密,帮他潜入靠山王府…… 值得,只要墨玄能活,一切都值得……”
墨玄,是她早夭的弟弟,是母亲心中永远的痛。那年弟弟染上天花,药石罔效,母亲抱着弟弟的尸体哭了三天三夜。原来,母亲为了复活幼子,竟真的与虎谋皮,背叛了墨家的信仰。
“不!这不是真的!” 素之猛地将绢布撕得粉碎,纸屑混着泪水砸在地上,与碎石融为一体,“母亲绝不会用墨家的信仰做交易!你一定是伪造的,这绢布是假的!” 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抑制住崩溃的情绪。
蒋志昂的断岳刀突然指向公输仇的胸口,刀身因灌注了紫霄之力而微微震颤,“不管你用什么阴谋诡计,今天都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体内的紫霄之力与掌心的太初石戒指产生强烈共鸣,金色图腾在眉心缓缓流转,温暖的力量顺着经脉蔓延,竟暂时压制住了周遭混沌之力的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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