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如刀,裹挟着黑风隘口特有的沙砾,刮过断壁残垣时发出呜咽般的嘶吼。那些坍塌的城砖上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有的早已被风沙磨成浅褐色,有的却仍带着几分未干的黏稠 —— 那是昨日与影枭追兵厮杀时,墨家弟子留下的印记。
蒋志昂猛地勒住马缰,胯下的乌骓马人立而起,前蹄在碎石地上刨出两道深痕。他掌心的墨色令牌突然微微发烫,那令牌是出发前镇江王亲手交给他的,正面刻着繁复的云纹,背面则是一个模糊的 “墨” 字。此刻月光恰好穿透云层,令牌上的纹路竟泛起细碎的银辉,流转间与身旁素之展开的竹简上的地图隐隐呼应,连地图边缘标注的 “鬼谷迷踪” 四字,都似与令牌上的纹路连成了一体。
“前面就是鬼谷迷踪的入口了。” 素之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她抬手将额前散落的青丝别到耳后,露出眼底淡淡的青黑 —— 连日来昼夜不停的奔波,让这位平日里灵动的墨家少女难掩倦色。她手指在竹简上轻轻滑动,指尖划过那些用朱砂标注的险地,“我爹的竹简记载,这里是墨家先祖为守护秘宝设下的屏障,最外围就是墨家最古老的‘迷魂阵’。这阵法以天地灵气为引,能勾动人内心深处的执念,一旦走错一步,就会被困在自己的幻境里,永世不得脱身。”
蒋志昂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断岳刀,刀柄上的防滑纹路早已被他的掌心焐得温热。刀身映出身后跟随者的身影:十余名墨家弟子个个甲胄染血,有的手臂上缠着渗血的布条,有的肩头还插着半截断箭;还有阿福,这孩子虽只是个仆从,却始终紧紧攥着一把短匕,眼神里满是倔强。回想三天前从墨家据点出发时,他们还有五十余人,如今却只剩这么点人,蒋志昂的心头不禁沉了沉。
“影枭的人应该就在附近。” 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前方黑漆漆的密林,那里静得反常,连虫鸣都听不到一丝。体内的力量在经脉中缓缓流转,那股从太初石戒指中觉醒的混沌之力,经过这些天的磨合,已不再像最初那般狂暴难控,却依旧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诡异 —— 有时会在他激战正酣时突然沸腾,有时又会在他需要力量时莫名沉寂,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
“少爷,那里有动静!” 阿福突然指向左侧的密林,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密林深处的灌木丛突然晃动了一下,紧接着便是枝叶断裂的 “咔嚓” 声。
话音未落,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林中窜出,每道黑影手中都握着一柄弯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毒光 —— 那是影枭杀手惯用的 “噬魂刀”,刀身上涂满了见血封喉的剧毒。为首的杀手戴着一张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一只展翅的枭鸟,枭鸟的眼睛用红铜镶嵌,在夜色中透着森然寒意。他周身的气息比之前遇到的影枭杀手都要强悍,站在那里便如同一座冰山,让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
“是影枭的银枭卫!” 墨玄低喝一声,手中的墨色短刃 “唰” 地出鞘。墨玄是墨家资历最深的弟子之一,曾跟随素之的父亲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他盯着为首的银枭卫首领,脸色凝重,“公子小心!银枭卫是影枭的精锐,十人一组,擅长合击之术,寻常江湖好手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蒋志昂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断岳刀在他手中划出一道赤金色弧光,那是紫霄之力灌注刀身的征兆。“素之,保护好自己!” 他留下一句话,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银枭卫。刀风卷起地上的碎石,带着破空之声直取最前排的两名杀手,那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刀光劈中,身体瞬间分为两半,鲜血溅落在断壁上,触目惊心。
银枭卫的配合果然默契非凡。见同伴被杀,剩下的杀手非但没有慌乱,反而迅速结成一个圆形阵形。数十柄弯刀同时举起,刀刃反射的月光连成一片,竟如同一面银色的盾牌。紧接着,他们齐齐向前一步,弯刀如林般刺来,刀风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蒋志昂的所有退路都封死。
蒋志昂心中一凛,知道硬接下去必受重伤。他脚下猛地发力,踏着父亲传授的 “踏雪步” 在阵中灵活穿梭。这 “踏雪步” 讲究轻盈迅捷,步法变幻莫测,蒋志昂此刻将其发挥到极致,身影如同鬼魅般在杀手之间闪躲。他手中的断岳刀并未急于进攻,而是紧紧盯着阵形的变化,寻找着薄弱之处。
素之见状,立刻趁机展开竹简,指尖蘸着朱砂在竹简上快速书写。随着她的动作,竹简上的墨字突然活了过来,如潮水般涌向四周。地面剧烈震动了一下,无数墨色尖刺从地下破土而出,有的直接刺穿了银枭卫的脚踝,有的则挡住了他们的进攻路线,瞬间打乱了银枭卫的阵形。
“这是‘地刺阵’,能困住他们片刻!” 素之高声喊道,同时从袖中取出几枚墨玉符。那些墨玉符通体漆黑,上面刻着墨家的符文。她将墨玉符掷向空中,口中念动咒语。墨玉符在空中炸开,化作漫天墨雾,如同一张巨大的黑网笼罩了整个战场,银枭卫的视线瞬间受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