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渐熄,此地重新归于宁静。
黑暗笼罩的房间里,偶尔还会传出一些细微的痛呼,以及意识模糊之际,由口中发出的无意义呢喃。
而与之泾渭分明的明亮走廊中,则有一个衣衫被血污浸染的身影,歪歪扭扭地仰面躺在地上。
月煌现在的状况很不好。
说不上奄奄一息,至少短时间内,他是无法再从地上爬起来了。
虽然摧枯拉朽地撕破了拦路的铁门,又以剑气扫倒了门后藏身黑暗的一切事物,但在破门后剑气未出的瞬间,他还是被数不清的“箭矢”和光束击中了。
这可不再是由四个菜鸟安保人员发动的试探性攻击,而是一整支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在掌握足够情报后,做足了完全准备的情况下,蓄意已久的集中火力。
没有人使用常规武器,他们全部穿戴着增强力量的动力外骨骼,用一只手,肩扛手提着各类重量惊人的反器材枪械,同时另一只手上,全部持握着星盟外星人的高能武器。
每个单向能量护盾后方的小队,还专门分出一人,摆好架势随时准备投掷电浆手雷、燃烧手榴弹之类的大范围杀伤武器。
不仅如此,为了确保能够抓住稍纵即逝的攻击窗口,每个士兵都配备了高精度的辅助瞄准系统,作战头盔上更装载了造价昂贵的特种目镜,隔着铁门就能看清楚来敌的一举一动。
如此火力,就算跑过来的是一辆坦克,只怕也要瞬间被金属和能量组成的风暴,撞成满地碎片。
他们原计划是等到月煌足够靠近铁门的时候,主动开门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可惜月煌却早他们一步发起了攻击,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所有人,甚至包括已经接管闸门操控权限的防卫AI,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更何况,大概也没有人能想到,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可怕的生物,仅靠着体内高压能量的喷发,以及一把原始至极的大铁棍,就轻易撕开了数吨重的通道闸门。
至于摧毁闸门后,那全然看不明白的能量风暴,更是让在场所有人,包括通过摄像头时刻监控一切的人工智能,都在那个瞬间出现了无比极端的自我怀疑:
“我特么是活在电影里吗?”
不过好歹是有着充足实战经验的战斗小队,哪怕再如何惊骇,在闸门打开的刹那间,也都第一时间扣住了扳机。
虽然那股狂暴的能量风暴迅速冲垮了防线,让所有人只来得及维持一秒左右的火力,而且那些投掷武器,以及部分需要蓄能的枪械在发动之前就熄了火,但对于一个孤零零的人型未知生物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施展出名为“倾城”的剑招后,月煌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被密密麻麻的痛楚淹没了意识。
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躺在地上,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好的,连动动手指似乎都成了奢望。
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但从那些痛楚出现的位置来猜测,自己脸上应该是挨了两下,脖子右侧被烧穿了,胸口又被不知名武器打破了三个口子,腹部更是快没了知觉,怕是半截肚子都被掏空了。
更难受的还是四肢。
左肩以下都感觉不到了,右小腿自膝盖以下也都没了反应。其余手臂和腿,全都是勉强挂在身上而已,可能皮肉还连着,只是骨头已经彻底断开了。
老实说,自己现在还能活着在这里胡思乱想,已经算是奇迹了。
“要是这个样子还能救回来,我真要给当年自创功法的自己磕几个头了......”
如此苦涩地想着,下一刻,像是在回应他的念头一样,身上每一处断裂的位置,都爆发出一股针刺灵魂般的剧痛。
月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快要淹没理智的痛苦中,他仿佛感受到骨骼与血肉重新生长的艰涩。
可惜他根本没有机会仔细品味这重生一样的痛苦体验,不堪重负的大脑直接掐断了他意识,以昏迷为代价,彻底隔开了那些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折磨。
月煌晕了过去。
只是通道里亮如白昼的灯光下,他千疮百孔的身体上,无数个细小得近乎恶心的肉芽,从每一处伤口中延伸出来,一层层覆盖住缺失的部位。
断掉的肢体上,数不清的肉芽更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一样,朝着身体上断开的位置缓慢爬去,等到触碰到伤口那里的肉芽,二者直接合为一体,拉着断肢缓慢回到了原位。
这一刻,他似乎不再是个“人”了,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怪物。
幸运的是,月煌没有看到这足以令自己崩溃的一幕。
而不幸的是,开罗空间站铺天盖地的摄像头中,主控AI以及各级管理人员,都在自己的信息终端目睹了这可怕的场景。
“警告!检测到生物污染风险!已执行空间站防卫预案第6186条条款,对目标区域进行封锁,请快速反应部门尽快将A7作战小队带离目标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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