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伯君”联系的方法很简单,不需要再跑回那个酒楼,只要找个围棋棋盘,然后摆上两张铺垫,再燃起一根檀香,默念五遍伯君姓名,就能像“请神”一样将他的全息影像召唤出来。
据其所说,这是通过触发一系列关键词,来启动远程呼叫程序,在借助量子纠缠完成远波通讯对接,最后完成定位,并投放全息影像。
由于这个解释太过复杂,也有些拗口,月煌自觉给它换了个简单的说法,也即是“打电话”。
不过眼下充当“电话”的棋盘和其他物件并不在手边,所以他也不急着去联系伯君,只是对着镶入地面的钻石镐抛出无比纠结的眼神。
这东西显然是只能用物理方式放在身上了。
一想到自己今后要在腰间挂着一把异世界像素画风的物件招摇过市,月煌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相比之下,被“破界”效果抵消的“浅层适配工具”,以及后者附加的种种好用权限,反而显得没那么重要。
毕竟有了这一身修仙者战力后,他对武器再也没了硬性需求。
除非是修仙故事背景下的仙器、法宝之流,否则就算拿着无限子弹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炮”,论起杀伤力,可能还不如能他空着手,用法力凝聚剑招杀敌。
而且月煌从没想过把战火烧到楚煜那边,就算真的被逼到绝路,他可能也不会贸然穿越至人类世界,给道长接近楚煜的机会。
道长是楚煜创造,又彻底遗忘掉姓名的游戏角色,这一点,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
而被忘记姓名的角色,是会遭到“优化”,由一个完整智能逻辑,被重新拆分成混乱的数据流,再扔回网络流量池子里的。
对他们这类生命存在而言,这等同于凌迟处死后再被切成碎末,扔进池塘里喂鱼。
如果被忘掉名字和存在的人是自己,月煌觉得,若是能与玩家面对面接触,他一定会想办法,杀了这个混蛋。
将心比心,虽然不太明白以道长的手段,为什么至今都没有去找楚煜算账,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给他直面玩家的机会为好。
因此,无论如何,史蒂夫的钻石镐是一定会带在身上的,只是觉悟归觉悟,可带着它出门,实在是让人相当难以为情。
对月煌而言,那就像是戴着假发穿着全套胶衣COS服,然后男扮女装去漫展上跳宅舞一样羞耻。
犹豫许久,他最终将目光从镶入地面的钻石镐上挪开,重新看向神色复杂的周子期。
这位头衔很多的年轻家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了好一阵,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只不过散布在四个方位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看着他一副认命的模样,心情不太好的月煌忽然想吓唬吓唬他,借以发泄一下,被老对手无数次算计却无力反击的憋屈感。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但是......”
像一个正经反派一般,月煌在这个“但是”上,拉出了一阵非常漫长的延长音。
靠着修仙者近乎无穷无尽的肺活量,他硬生生“是”了整整一分多钟,才换上凶狠的语调,目光不善地接着说:“......你知道的,有些事,不可泄露出去,而这世上最安全的保密措施......”
刻意的停顿下,周子期苦涩开口:“莫过于死人的嘴,是吗?”
月煌冷酷地点点头。
“我知道的。”年轻的家主长长叹了口气,“你留我性命至今,不过是念着与秋水的师徒情谊,若非有她在侧,破阵的那一刻,我只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听他这么说,月煌很配合地点点头,只是犹豫了一下,没有把“若不是你娶了我师父,这会儿我估计已经放你走了”这句话说出口。
光是想想就觉得这话太扎心了,要是真的说出来,说不定这位正经的儒生家主,马上就要在羞愤中挥剑自刎。
全然不知道自己被嫌弃至此的周子期黯然垂首,继续语调低沉地说:“接了那道士的东西后,我就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我贱命一条,死便死了,但......”
说到这,他忽然顿住,然后不知想了些什么,猛地跪了下来。
“咚!”
一道伴着石板碎裂声的闷响从地上传来,他这一跪,竟然将粗厚青石铺就的地板砸出两个碗大的坑。
随后,在月煌震惊的目光中,他仰起头露出一抹惨笑,努力以平静的语气地说道:“但秋水终究是你师父,师者如父似母,哪怕你们曾有些误会,到底也是至亲之人......”
“我既然做出此等事情,便早已做好带着周家上下二十七口人命上路的准备,你若心中有恨,自可取了我等性命泄愤,可秋水,她......”
“我求你,饶她一命。”
话音落下,周子期已然双手撑地,作势就要把头磕到地上。
不过他的头刚要有所动作,就发现从胸口往上的身体,都像是被绳线死死捆住一般,定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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