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慌忙询问:“是不是有一女子,上衙门告状,诬蔑我偷窥她如厕?”
老管家吓了一跳,瞠目结舌:“啥?少爷您……您……怎生能干出如此腌臜的事情?”
沈青山闻言,心知是误会了,遂挠了挠后脑勺:“嗨……咱俩只怕说岔劈了。
我那个都是小事,纯属意外,无伤大雅之堂。我又不吃亏,暂且不论。
倒是财叔你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啊?衙门怎会有公案与我有牵连?”
陆有财清了清嗓子:“您听老奴细禀,此事说来话长……”
沈青山洗耳恭听。
从管事口中得知,沈府能有今时今日的财富。
一来靠的是沈员外夫妻二人不俗的经商能力。
二来亦是仰仗老爷子的岳父全力托举。
三来则是兼并了妻家财产。
如今沈府所住的这座大宅子,最初乃是二夫人的娘家,高家的府邸。
早在三年之前,门口匾额上挂的还不是沈府,而是“高府”二字。
高家和沈家颇为相似,皆是人丁不旺。
高老太爷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
沈员外在二夫人逝世以后,干脆彻底合并了两家产业。
按理说,高老太爷故去以后,家中没有儿子继承家业。财产都归了他的女儿女婿,本也无可厚非。
怎奈却发生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
高老太爷有一个本家侄儿,名叫高文远。
此人幼年父母早逝,依附于高老太爷膝下长大。成年后外出游历求学,甚少归家。
话说两年多前,那个高文远难得有空,回乡访亲。
结果竟然意外发现伯父早已过世,自幼一起长大的堂姐也相继病逝,便是姐夫也死了。
昔年门庭若市的高府,已然改了门户,变成了沈府。
高文远得知亲人尽皆故去,伯父的家产通通归于旁姓。心中自是一万个不乐意,便曾来过沈家讨要说法。
时值沈员外的丧事尚未彻底结束,沈青山正值守孝期的最初几天。
老管家便以家主尸骨未寒,府上白事未毕,大少爷披麻戴孝,不便会客为由。请高文远等以后得暇,再行前来相商。
高秀才或许是因为读书人的身份,要脸,干不出为争伯父家产,丧事期间当众大闹灵堂的事情来。
况且若是不尊重逝者,真闹到街坊四邻,人尽皆知的地步。
他一个高家旁系之人,算不得直系亲属,当先便会理亏上三分。
加之回乡探亲时间有限,尚需进京求学,唯有先行作罢。
当年,高文远一走了之以后,再也没有回过燕山城。
老管家原本以为此事就这么对付过去了。
岂料今日,衙门差人前来收税,并特意传了口信。
言说高文远中了举人,已然回乡省亲。
县太爷亲自接待,彼此聊起往事。
此人对于高家产业归了外姓之举,颇为不忿,有心想要沈府给个说法。
据其所述,沈老爷年轻时乃是入赘高家。
当时和老岳丈之间有过协议,婚后育有男丁的话,必须有一子随女方姓高,方能继承高家财产。
可是眼下,沈老爷夫妻双双亡故,俩人只遗有一女。
今时今日的沈府当家之人,来路不明,和高家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脉关系。
高文远自是不服气,便向县太爷诉苦。这才有了晌午时分,衙门遣人前来沈府问责之举。
沈青山待得老管家一气说完事情经过,不禁眉头紧蹙,沉声问道:“高文远考中了举人?”
陆有财点了点头:“是啊,今日衙役特意提及,想来没错。”
“此人讲的是不是实情?老爷子当真是入赘的高家?”
老管家面露尴尬,可还是点头应承:“嗯,咱们家其实改为沈府没几年。
二夫人去世后,老爷没了约束。方才命人重新制作了匾额,改回了本姓。”
沈青山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情况属实?”
沈有财“嗯”了一声,跟着感叹:“哎,其实也怪不得咱家老爷。
子嗣这种事情,听天由命,强求不来。
二夫人没有诞下男丁,高家没有继承人,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至于高氏一族的财产?老爷不收入囊中,难不成丢弃不要了吗?
这其中,要说唯一对不起高家的地方。也不过是老爷临终前想认祖归宗,改回了本姓而已。”
沈青山颇为头疼:“高文远意欲何为?”
老管家不置可否:“不好说啊,当年他来的时候还只是秀才。
老奴将他挡了驾,没让他惊扰您。
原本以为他能知难而退,毕竟高家早已经没有主事之人,咱们家却还有少爷您能够继承家业。
老奴打年轻的时候便卖身给老爷,承蒙老爷看的起,委以重任。我自是希望沈家能够传承下去。
哪曾想高文远中了举人,此番连沈府的门都没有登。他被知县太爷奉为了座上宾,只怕……来者不善啊!”
沈青山面露苦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到底不过是为钱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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