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半途,沈青山忽然忆起一事,不禁转忧为喜,腹中寻思:眼下,王知县已死。
只要姓高的再一玩完,我在关外便算是彻底安全了呀,也不用计划着拿了钱财跑路了。
嗯……断不能让高文远安然逃走,衙门不好干预的事情,我亲自来办。将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方为正途。
届时,完全可以继续留在沈府快快乐乐的当我的大少爷。
有钱有闲,偶尔上街调戏一下良家妇女,时不时夜宿春风楼,那小日子还不过飞了?
每天兜里揣着银子,想买啥就买啥。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
沈青山憧憬着美好生活,浑身疲惫尽散,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单人独骑,临到南城门口。
守军见一人快马疾驰而来,只道是贼人想要冲岗,当即严阵以待,持枪对立。
沈青山打老远瞧见有弓箭手,匆忙勒马。马匹人立而起,好悬没把他摔下马背。
也幸亏他身手了得,双手紧紧抓住缰绳,双腿稳稳夹住马腹,仓促间定住了身形。
换作寻常人,这一下若是摔到实处,必然半身不遂。恢复好了也得左手六右手七。
他心有余悸的翻身而下,寻思着这几年只粗略学会了骑术,控马还得多练。
魏昆瞧清来人,虎着一张脸,近前问道:“沈老弟,你这是做甚?”
沈青山见到魏大个子,欣然笑语:“你怎么还亲自值守?遇见你实在太好了!
我有急事,需要马上出城一趟。你命人打开城门,放我过去吧,成不?”
原本以为不过举手之劳,也就是魏昆一句指令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哪曾想魏千户一旦进入了任务状态,却是公事公办,毫不留情的挥手拒绝。
沈青山亲热的拉过魏大个子,低声进言:“老哥,借一步说话。”
二人行至一旁。
魏昆当先询问:“你应该也听说了吧?正在大索全城呢。
这个节骨眼,你出城干啥?还是说……人是你杀的?想畏罪潜逃?”
沈青山没好气的抱怨:“哎呦,我的哥哥哎,你话可别乱说啊。
王知县死的时候,我刚从衙门离开,身边之人皆可作证。我还说人是你杀的呢?”
“胡说,我和王知县无冤无仇,杀他做甚?”
“那我和他也无……嗯……倒是有些仇怨。嗨,你别搅和我,附耳过来,且听我说。”
沈青山此时急于出城,清除后患,为了让魏昆放行,遂将心中猜想如实告知。
魏昆很是茫然不解:“你是说高文远行刺了王知县?”
“嗯,极有可能。”
“何以见得?”
沈青山一愣神,随即想起来对方压根不知道高王二人曾经密谋的丑事。
此人早前出面帮衬,乃是冲着文家的面子,而文家兴许并未告知其中隐情。
故而才有此一问。
眼下,沈青山反倒是犯了难。
只因事涉高晚晴的清白,既然对方不知晓内情,那自然是不能透露推断依据。
毕竟家丑越少人知道越好,便是高举人此番的真实作案动机,从根本上来说,也是为了想掩盖事实。
魏昆见沈青山定定不语,连声催促:“你倒是说呀?我忙着呢!”
沈青山纠结半晌,一声叹息:“魏大哥,我没法向你解释详情。
我和高文远虽然只打了几天交道,但那人的脾气秉性我基本摸清了个大概。
他肯定在你们封城之前,便逃遁出城。你们在城中断然不会再抓到行凶之人。
不信你命人格外留意,肯定已经没有了那头畜牲的踪迹。
你便让我出城吧?我好去追他。”
魏昆摇头拒绝:“不行不行,对不住了老弟。
你不知晓,片刻之前,燕山卫整军换防回城,指挥使钱大人已经领着全军归营。
我奉命守护城南,你既无衙门公文,又无合情的理由。请恕哥哥我职责在身,这城门……不能为你开启。”
“我爷生娃了。我回乡看看男孩女孩行不?咋地?不让人探亲啦?”沈青山气急败坏,信口胡诌。
“你回府等讯,还能不给你送红鸡蛋吗?”
“你……”
二人胡说八道,沈青山眼珠一转,悄然感叹:“哎,被你看出来了。
我实话实说了吧,我的武器丢了,就是你在衙门大堂之上看到的那两件。
我猜,十有八九被高文远偷走了。那是我传家之物,要是找不回来,自此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魏大哥,帮帮忙,放我走吧。
我一个人,一匹马。肯定不会伙同他人出城不是?我去追上高文远,问个究竟,拿了东西便回来。”
“家传之物丢了?”
“嗯。”
“真丢了?”
“嗯。”
“我不信。”
“……”
沈青山无可奈何,急不可耐:“究竟怎么样才能放我出去?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魏昆想了想,缓缓而言:“除非……”
“你倒是快说啊,眼瞅着我爷都难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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