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明业和多尔衮静室密谋,暂且不提。
单说沈青山在回程的路上,已然做好了溜之大吉的准备。
可是他再而转念一想:“老子辛苦入局三年,都给人当了孝子,却什么也没捞着。
就这么走了,未免太过可惜。再说,我的墨玉葫芦还在书房里摆着呢。
即便要离开,也得把我的宝贝带走。如今可就剩那一样东西了,不能不拿。
罢了,先回去吧。见机行事,大不了,我承认乃是假冒他人便是了。
反正我和文玉衡也只是合作关系,大可不必顾及那娘们儿往后该如何自处。
再说她聪明着呢,也不需要我操心。哎,反倒是晚晴和财叔恐会对我大失所望。
沈家之人想来应该不会难为我,要真是恶语相向,我拿了葫芦便跑,谁也拦不住我。
沈青山啊沈青山,假的就是假的,你此生注定没有富贵命。纸包不住火,既已穿帮,不如归去。”
他随着车夫回到沈府门口,刚跳下马车,高晚晴便急匆匆的迎了上来。
只见高大小姐怒不可遏的冲上前,指着沈青山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你这个骗子,瞒的全家好苦啊!”
沈青山先入为主,听到“骗子”二字,当先理亏。只道已经被那个沈家少爷发妻戳穿了身份。
遂羞红着脸,尴尬的无以复加,小声狡辩:“小妹,你听哥哥解释……”
“住口,别叫我小妹。你的所作所为,令我不耻。我没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大哥!”
“你……你消消气,是我不好。”
高晚晴见其言辞躲闪,料想车夫应该在回程路上,告知过自家兄长发生了何事,这才导致他理亏,手足无措。
只见其沉声言道:“我有话问你。”
“你说。”
“先给我交个底。今晚来的那个女人,讲的可是真的?”
沈青山无语望星空,长舒一口气,仿佛豁出去了一般,点头应承:“嗯,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们。”
高大小姐见其承认,又急又气,一手扶额,只觉得天塌地陷。
沉默半晌,高晚晴一把拉过沈青山的手,向府中走去,口中训斥:“男子汉大丈夫,敢作要敢当。
你和我前去当面对质,一五一十的解释清楚。别以为能躲的过去,穿帮了吧?我瞧你怎生收场?”
沈青山一个劲儿的往后退,连声告饶:“没……没那个必要了吧?我走还不成吗?”
“想跑?门也没有啊?敢逃,我报官抓你。”
“不至于那么狠心吧?”
“老老实实认错。”
“别拉我,我自己会走。”
沈青山无路可退,唯有硬着头皮,随之来到厅堂之上。
他低着头,臊眉耷眼的不敢看人。
在人家沈府白吃白住了几年,还天天被人少爷长少爷短的叫着。眼下面对此情此景,着实有些难为情。
沈青山心知一会儿定然要被人骂的狗血淋头,遂一张脸憋的通红,也不好意思四下张望。
高大小姐拽着他走到封秋叶面前,惆怅而言:“姑娘,你瞧,你……可认识此人?”
封秋叶换上一副惊喜的容颜,爆冲上前,紧紧抱着沈青山,放声惊呼:“相公啊,可让我找着你了。奴家寻你寻的好苦啊!”
沈青山闻声,猛然瞪大眼睛。
待得瞧清怀中之人,顷刻间恍然大悟,明白自身被人做了局。
已知并不是被人戳穿了身份,而是封家姐弟找上了门,闹了误会。
一瞬间,沈青山一家之主的地位又回来了,气势扶摇直上,暴怒狂吼:“卧槽泥马,你还敢找上门来?”
高晚晴从旁闻言,心下感叹:“破案了,他二人果然认识。大哥已当堂承认,想来是他以前的发妻无疑。”
封秋叶状若瑟瑟发抖,垂泪哭泣:“是奴家的错,要是知晓相公你如此负心薄幸,另娶了娇妻。
人家不如死在关内好了,哪里还会来打扰你们的好日子。呜~我这就出门,投河自尽算了。”
“你麻辣隔壁,还演上了?差点没让你吓死!老子去一趟春风楼容易嘛,全让你他娘的给我搅和了……”沈青山污言秽语,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高晚晴实在听不下去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快步走上前,狠狠一耳光甩在自家大哥脸上,随后气急败坏的埋怨:“你混蛋。
抛弃妻子已然不该!竟然还敢出言不逊?我沈家虽是低贱商贾,可也不能干出如此丧良心之事啊?
你再骂一句我听听?我今日便代爹爹教训你。瞧你还要不要面皮?”
沈青山着实没想到自家小妹竟然会动手打人。
当下顾不得发火,匆忙解释:“丫头,你不知内情,我不怪你。
你先听哥说。我不认识她,我真的不认识她啊!”
封秋叶哭天抹泪,连连点头:“对,他不是我相公,我也不认识他。
只求此人将脖子上挂着的,我家中祖传,刻有双马奔腾的叶子玉佩还来。
奴家拿回了定情信物,即刻离开。往后哪怕饿死他乡,也绝不再踏足贵府门前一步。
让他和新夫人双宿双飞,举案齐眉去吧。”
高大小姐闻言,一把扯下沈青山昨日为了纪念故人,特意戴在脖子上的玉佩。放入手心仔细观瞧,发现果然刻有两匹丑马。
一瞬间,只觉得脑浆子沸腾,下意识厉声质问:“铁证如山,你还敢说不认识人家?
你二人要真是初次见面,她为何知晓你脖子上的玉佩背面刻着什么?
大哥你还是人吗?都到了如今地步,犹自矢口否认,妄图抵赖!”
高晚晴言罢,越想越气,狠狠踩了沈青山一脚。
后者“哎呦”一声,有苦难言。
有些事情,沈青山没法言说,他唯有苦苦央求:“小妹,你信我,好不好?
这里面的隐情,三言两语解释不清,也没法向你细表。
我真的和这个女人没有关系,她也不是我媳妇儿。我可以指天发誓,要是说谎,出门便死。”
高大小姐瞅见自家大哥如此做派。
以她对彼此这些年来的了解,瞧着确实不似做伪的样子。
也不禁心头有些恍惚,自感茫然不解。
此时,沈府厅堂角落之中,有一人影躲在暗处,支着耳朵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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