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点了点头,正色言道:“我听懂了,文大小姐来晚了,只能当妾。
她肯定会不高兴,大概率会跟我闹。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
丫头,放宽心。哥哥我明日会找文玉衡还有封秋叶,全都谈一谈。
这件事,我定会处理妥当。管叫她二人不吵不闹,先来后到,一妻一妾,左拥右抱。”
高晚晴啐了一口:“说着说着便不正经。大祸临头了,犹不自知。哥啊,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智商有问题。”
“不能,脑仁抠出来比你多二两。”
“你是不是傻?今日封姑娘扛着布幡招摇过市,闹的满城风雨。她乃你发妻之事,想必已经人尽皆知。
文嫂嫂没得选,不当妾,也得当妾。她文家传承数百年,书香门第,江南豪门。如今嫡女被人骗婚,嫁于商人为妾。
你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我老丈人丢脸了呗!”
“嗯,文家颜面尽失,将被永远钉死在耻辱柱上。往后会被所有世家大族看不起,更有可能被蚕食殆尽。”
沈青山有些不相信,小声质问:“不至于吧?”
高晚晴言辞诚恳:“太至于了,事实上豪门大族之间相互攀比,借题发挥,一向如此。”
沈青山并不是真的傻,他只是不了解当今上流社会的游戏规则。
门当户对四个字,从古至今都不是玩笑话。
其中代表的是某种制度,虎群里只允许有虎,要是混进来一头狮子,或许可以装作眼瞎,躲在暗处,默默关注。
但若是谁家私自引进来一条野狗,亦或是甘愿自降身价,与狗为伍。
那么虎群则会将丢了面子的老虎,连同那只误闯进来的野狗,一并群起而攻之。
森林里,一直以来都是杀机重重,危机四伏。表面上的相安无事,不过是猛虎的头上,据说尚有真龙镇守而已。
而真龙早已置身事外,甚少去管一头坏了规矩的老虎死活,特别是一头垂垂老矣,掉了爪牙的老虎。
至于一条野狗,则更不可能入神兽的眼了。
人啊,分为三六九等,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要想跨越阶层,需得渡劫。越往上攀爬,存活率越低。
言归正传。
此时的沈青山略一琢磨,恍然大悟。想明白了其中环节,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回过神,用力一拍大腿:“哎呦,我的傻丫头,你怎生不早些提醒我?”
“真想明白了吗?”
沈青山一手扶额:“文家嫡女下嫁,本就丢了大脸。再而为妾,更是贻笑大方。
豪门氏族会觉得既然文家落魄至此,自是不配再混迹于顶层。
很快便会有人恶意引导舆论风向,磨刀霍霍向猪羊。俗称,趁他病要他命,逐步蚕食殆尽。
特别是现在的文家,原本的大靠山,文玉衡的伯父,什么礼部尚书已经死了。
他爹刚回京,根基尚不稳,恐坚守不了多久。
文氏一族没了活路,那么肯定会在临死之前,回光返照。将我沈家全部弄死,除之而后快,方能泄愤。”
高晚晴沉痛的点头赞许:“哥,你总算聪明了一回。
现在知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今晚文嫂嫂却为啥不露面了吧?甚至没有打发丫鬟来看上一眼。
因为她心知肚明,和咱们已经不是一路人,算是撕破了脸。
文家完了,沈家也要完了。而这一切,皆是因你而起。
你要是娶的不是文大小姐,而是普通人家的闺女,那么左右不过是罪责你一人,打九十杖。
而如今,我们整个沈府,误闯天家,已无一人能够幸免于难,全部都得陪葬!”
沈青山额头冒汗,他从没混过上层社会,压根没想到古代门阀之间竟然还有如此多的勾心斗角。连一个嫁出门的闺女,也有可能成为旁人手中的矛。
他狠狠一捶掌心,转身便走。
高晚晴匆忙阻拦:“干啥去?”
“此事因我而起,我去找文玉衡谈谈。她那么聪明,兴许有解。最不济,罪责在我,不能连累了你们。”
“且慢,我适才已去过文嫂嫂房中,小馒头挡了驾。显然是经过授意,暂时不想多言。
估计正在气头上。你现在过去,难免和我一样吃闭门羹。
等明日吧,今晚先想想措辞。届时,良言相商,莫要耍了脾气。”
沈青山不禁感叹:“我还耍的哪门子脾气?若真是因我之故,连累了文家,我也于心有愧。”
“你知道便好,我再问你。那个封姑娘,你准备怎生安置?”
沈青山想了片刻,脸现杀机:“你放心,她好打发,我来办。”
“你不能抛弃人家吧?”
“我自有主意,你莫要过问。”
沈青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已经打起了精神,不再玩笑。
高晚晴身心疲惫的言道:“入夜了,你在祠堂将就一晚吧。”
“嗯。”
二人又聊了几句,高大小姐走后,沈青山拿过一个蒲团,席地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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