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五娘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当堂撒泼打滚,满口污言秽语:“狗杀才,把我楼里的姑娘,折腾到床都下不了。
连皮肉钱也要欠,还是不是人啊?
畜牲啊,尔等被裁了军,还有个屁的军饷?分明是想赖我的账!”
郑喜定尚未搭话,刘海柱反倒是吓了一跳,急忙阻拦:“杜掌柜慎言。”
老兵怒不可遏:“你的意思是说皇上会赖军户们的饷银?”
老鸨子自知失言,有些慌了神,匆忙改口:“老娘没说,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下来?”
“……”
二人又吵吵了起来。
刘知县听的直嘬牙花子,用力咳嗽了一声,随之徒然兴叹:“郑什长,你们怎生能干出如此之事呢?
当兵之人,理当保家卫国,欺负老百姓算什么本事?
军户家属大都在城中定居,此事传扬出去,岂不是让街坊四邻笑话?
自古以来,便从没听说过,还有喝花酒不给钱之人。
尔等家中都有妻室,若是让枕边人知晓,情何以堪啊?”
郑喜定浑不在意的憨厚一笑:“大人您多虑了。我等今日喝花酒,已经同家中婆娘请示过了。
我家黄脸婆说,嫖的好!
反正军饷一时也拿不到手,不如折现。能买什么便买什么,总比白等要强。
也就是米面粮油店不让赊账,不然还想赊购一些民生用品。”
守在堂外的燕山残军尽皆附和:
“是啊是啊,布匹也行,拿回去给娃做两身衣裳。”
“我想买二亩地……”
“我家还缺一头牛……”
“……”
刘海柱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事态的发展,越发超出了控制。
此时,杜掌柜站起身,向着沈青山冲了过来,放声喝骂:“别以为老娘不知晓,定是你个杀千刀的坏种出的馊主意。你赔我银子……”
郑喜定纵身挡在家主身前,抬手就是一记耳光,随后狠狠一脚踹在老鸨子肚子上,直将对方踢了几个跟头,就地翻滚。
老兵们眼见动了手,干脆举着兵刃,相继冲进大堂。
杜五娘哭喊不已。
沈青山哈哈大笑:“听到现在,也没发现和老子有什么关系。
军户们不是说了吗?等朝廷军饷发下来,自会结账。
官家都能赊账,你春风楼不行吗?”
郑喜定用力一拍胸脯,连声高呼:“此事和沈老爷无关。我等不过是吃饭喝酒,签单而已。
是春风楼不依不饶,方才发生了争执,大打出手。
衙门要罚要关,无不奉陪到底。”
刘知县一张老脸阴沉的可怕,惊堂木拍的啪啪作响:“够了,不得喧哗。”
燕山卫浑然不惧,不退反进。
沈青山见状,厉声制止:“还不退下?”
众人呼啦一下,跑出了堂外。
刘海柱心下了然:“好你个沈青山,玩一石二鸟之计。
请军户出面,找春风楼麻烦。既报仇雪恨,又想逼着本官给你一些好处。
眼下,衙门的官差哪里是百战老卒的对手。真要是闹起来,那伙人可是杀人不眨眼之辈。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小子想从我这里搞点好处,没那么容易。哼……”
刘知县想到此处,冲着沈青山招了招手。
后者走近跟前。
“你难不成想造反?”刘海柱愤然低语。
“大人,在下不过是管军户一餐饭食。他们见我受老鸨子的气,有心替我出头,但真的不是受我指使的呀。”
“本官慎重的提醒你,山海关近在咫尺,内有大军数万。
你要是敢闹事,朝廷顷刻平叛。届时,谁也落不了好。
劝你见好就收,莫要知法犯法。”
沈青山拱了拱手:“告辞。”
“回来,你把这伙儿杀才一并领回去。”
“我领回去?家里有矿啊?养五百户?”
刘知县细一斟酌,好言相劝:“你约束好众人,莫要闹事。本官给你一座矿便是。”
“哦?真的?金矿吗?”沈青山闻言,大喜过望。
“疯了吧你?真有金矿还能轮得到你?”
“那是啥?”
“燕山脚下,离城不远处,有一座煤矿。原本是朝廷在城内,冶铁炼器,提供燃料时所用。
后来关外不静,鞑子肆虐,便干脆舍弃了本地兵工坊,煤矿也没了用武之地。
算了算,荒废有些年头了。
此矿隶属燕山地界,在本城管辖范围之内。
本官可以做主,将其如同海港一般,交由你打理。
你意下如何?”
沈青山脑海之中极速思索:“城外竟然还有煤矿?煤可是好东西啊!
后世的煤老板,钱海了去了。购物都不必问价,反正没有买不起的东西。
真要是给我一座矿,短时间内定能搞出来不少银子。
只是,当今世道,并没有专业设备,不知道好不好开采。”
他想到此处,不禁追问:“好挖吗?万一搞不动,或者没多少,得不偿失啊!”
“你放心,朝廷早些年派专人勘探过,根本挖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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