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她的声音颤抖起来,混杂着难以置信和更深的痛苦,“你怎么敢……用‘她’的感觉……来骗我?!”
“‘她’早就被烧死了!和我一起!是我烧的!”
“只剩下恨!只剩下火!这才干净!”
她彻底失控了!整个焚稿间的火焰冲天而起,向林策席卷而来!永续焚烧协议正在被她的暴走所干扰,火焰不再规律,变得狂暴而具有攻击性!
【警告!污染指数飙升:30%!45%!】
【警告!永续焚烧协议稳定性下降至78%!】
【警告!核心碎片活性超出阈值!测试面临失败!】
仲裁者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带一丝波澜:“临时索引#A,协议即将中断。你有十秒时间采取纠正措施,或撤离。”
撤离?外面是仲裁者,失败意味着不可知的重估。
纠正措施?怎么纠正一个正在发疯的、由火焰和执念构成的女人?
林策的大脑在灼热和混乱中疯狂运转。冯的笔记:“真正的秘密,藏在矛盾里。”“焚稿不是结束,是另一种开始。”
这个“婉”的碎片,核心矛盾是“焚毁与铭记”。但她刚才的话,揭示了更深层的矛盾:“她”和“我”。她称呼另一个存在为“她”,并声称“她”被烧死了,和自己一起。
有没有可能……“焚稿”烧掉的,不只是记忆,还有某个“部分”?导致剩下的部分(眼前这个)只剩下恨和火?而灰烬里烧不掉的,是“她”的部分?那个带着“决绝的温柔”的部分?
一个极度冒险的猜想形成。
没有时间验证了。
火焰已经扑到面前。
林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狂暴的火焰,向前踏出一步!同时,他做了一件近乎自杀的事情——他主动切断了系统要求的、保持距离的“观测链接”。
然后,他用尽全部精神力,不是去分析,不是去评估,而是将自己意识中,从存储槽钥匙那里获得的、那缕“决绝的温柔”数据特征,混合着自己作为一个“外来者”、“调试者”的绝对冷静(近乎冷酷)的逻辑标识,毫无保留地、像一面镜子般,投射向火焰中心那个疯狂的“婉”!
他传递的信息非常简单、直接,甚至粗暴:
【检测到逻辑分裂。】
【检测到‘恨/火’(主体)与‘温柔/灰烬’(客体)的未完成分离。】
【‘焚烧协议’燃料为‘恨’,但稳定器缺失(‘温柔’已遗失/被排斥)。】
【建议:临时导入外部‘冷静逻辑单元’(我)与微量‘温柔数据残影’(钥匙标记),尝试重构低烈度稳定态。】
他不是在安抚,也不是在共情。他是在提交一份冰冷的技术诊断和临时补丁方案!把对方的疯狂,当成一个需要修复的系统错误来处理!
疯狂席卷的火焰,在触及林策身体前的一厘米处,骤然停滞。
火焰中心的女人,那双黑色漩涡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策。
整个空间里,只剩下火焰不安的噼啪声。
时间仿佛被拉长。
一秒,两秒,三秒……
那股狂暴的、充满恨意的攻击性,如同退潮般,缓缓地从火焰中抽离。虽然火焰依旧在燃烧,但不再针对林策,而是恢复了之前那种……相对规律的、向内焚烧的状态。
女人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但其中的疯狂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迷茫:
“冷静……逻辑……”
“补丁……”
“你……和‘冯’……不一样……”
她周身的暗紫色火焰,颜色似乎变浅了那么一丝丝。
【污染指数上升减缓,稳定在58%。】
【永续焚烧协议稳定性回升至85%。】
【矛盾系数检测:仍处高位,但波动范围缩小。】
【记忆载体完整性检测:核心区域(‘她’相关)存在异常高完整性残留(与焚烧意愿严重矛盾)。】
林策的“诊断”竟然蒙对了方向?至少,暂时让这个碎片“认可”了这种冰冷的交互方式。
“临时索引#A。”仲裁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听不出喜怒,“测试时间到。初步评估完成。你的‘临时补丁方案’已被记录。现在,立刻退出收容点。”
林策如蒙大赦,缓缓后退,目光依旧警惕地盯着中心那团逐渐恢复“平静”燃烧的火焰。
就在他即将退出铁门的瞬间,那个嘶哑疲惫的女声,再次直接传入他脑海,这一次,只有一句极轻、却无比清晰的话:
“灰烬里的钥匙……能打开‘她’的门……”
“但‘她’……可能已经……不是‘她’了……”
“小心……看戏的……‘观众’……”
铁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截断了声音和热浪。
门外,仲裁者黑色的身影静立着,手杖拄地。
“测试结果:部分有效。你提供了一种新的、基于逻辑重构而非情绪对抗的交互思路。”仲裁者评价道,“但污染指数58%,已临近中度污染临界点。你需要接受基础净化程序,然后进行下一项测试。”
他转身:“跟我去净化室。”
林策跟随着,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婉”的碎片给出了新的信息:钥匙能打开“她”的门。“观众”?是指系统?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而仲裁者所谓的“净化程序”……又会是什么?
他摸了摸工装内袋,那里,那张冯的纸页,似乎依旧残留着一丝与焚稿间不同的、微弱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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