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下,姜寒体内《神照经》内力已运行了数个周天,不仅将先前致命的伤势修复得七七八八,更借由破而后立、神功灌顶之机,将修为稳稳推至天罡境巅峰。
经脉拓宽,内力奔涌如大江,感知亦变得空前敏锐。然而,他气息依旧死死收敛,躯体在碎石掩埋下一动不动,仿佛真的已是一具尸体。
他在等。
等一个足以搅动全局、或者说,让最关键目标露出最大破绽的机会。
果然,当战场厮杀进入白热化,楚王麾下精锐与天庭高手逐渐压制禁军与奉天卫,开始向皇宫深处推进时——
“嗡——!”
三道磅礴浩瀚、如同沉睡古兽苏醒般的气息,骤然自皇宫最幽深的殿宇群落中冲天而起!气息苍茫、厚重、带着不容置疑的皇室威严与岁月沉淀的强横,赫然皆是宗师境巅峰!
皇室供奉长老,终于被逼出来了!
几乎在这三道气息出现的同一瞬间,天庭阵营中,三道一直未全力出手的身影动了。
天庭太上老君,宽大白金道袍无风自动,周身清气缭绕,隐隐有玄奥符文虚影生灭,一步踏出,似缓实疾,直取其中一位气息最为古老的皇室供奉,袖袍拂动间,一指点出,竟有纯阳风雷之声相伴。
祝融神君狂笑一声:“等的就是你们这些缩头老乌龟!”周身赤焰轰然爆发,化作一道咆哮的火龙卷,炽烈的高温让方圆数十丈内的砖石都开始熔化,蛮横地撞向另一位身材魁梧、气息刚猛的皇室供奉。
而那一直沉默立于稍后,头戴共工面具的身影,也首次展露威能。不见其如何作势,周身便弥漫开无穷水汽,空气中响起哗啦啦的潮涌之声,明明无水,却仿佛置身深海,一股阴柔、磅礴、无孔不入的沉重压力弥漫开来,迎向第三位皇室供奉。其掌力所向,空气扭曲凝结,竟似有万顷碧波随之碾压。
六位宗师境巅峰的强者,瞬间捉对厮杀在了一处!
战斗甫一爆发,便激烈到令人窒息。罡气碰撞的轰鸣如九天惊雷连环炸响,剑气、火焰、清光、怒涛……各种恐怖的能量形态肆虐冲撞,将那片区域化作了真正的生命禁区。宫殿阁楼如同纸糊般崩塌,地面被犁开深深的沟壑,寻常武者别说参与,便是被余波扫中,也非死即残。
所有人的注意力,尤其是顶尖高手们的注意力,都被这六道如同人间核武般的身影牢牢吸引。
机会!
高台之上,楚王萧景元眼见天庭三大神君成功绊住皇室最强底蕴,眼中最后一丝顾忌尽去,炽热的贪婪与积压多年的怨毒彻底燃烧起来。
他身边仅剩几名天罡境心腹随从,冲了上去,而对面,皇帝萧景明身边的护卫也已被他的随从拼死缠住。
兄弟之间,再无阻隔。
楚王一步步向前走去,靴子踏在染血的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死死盯着那个站在于龙椅前方、虽面色微白却依旧脊背挺直的胞兄,眼神如淬毒的刀子。
萧景明看着他走近,脸上却忽然露出一抹复杂难明的笑意,那笑意里没有恐惧,反而带着几分追忆和嘲弄:“怎么?萧景元,是想亲自跟朕打一架吗?就像……小时候在演武场那样?”
“打架?呵呵……”楚王冷笑,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尖利,“萧景明,收起你那套!从小我就比你强!打架你从来没赢过我!论武功资质,你不如我!论诗书韬略,你更不如我!可凭什么?凭什么每次我打赢了你,被父皇责罚训斥的都是我?凭什么所有好的东西,名师的指点,资源的倾斜,最后都落到了你头上?凭什么这万里江山,这九五至尊之位,父皇连考虑都没考虑过我,就直接给了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面色因极致的愤怒和不甘而扭曲狰狞,额角青筋暴起:“这天下!本该就是我的!是我萧景元的!”
说话间,他身边最后两名天罡境随从低吼着扑向萧景明两侧试图冲来的两名老太监,再次将战圈隔绝。
此刻,高台中心,真正只剩下了这对天家兄弟。
楚王缓缓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柄短刃。刃长不过尺余,造型古朴奇拙,刃身并非中原样式,隐有暗纹流转,在火光与内力辉光映照下,吞吐着幽冷的寒芒。
“认得它吗?”楚王举起短刃,指尖轻轻拂过刃锋,眼神迷离又怨恨,“父皇赐我的,十二岁生辰礼。西域尼尔国进贡的珍宝,据说由天外寒铁所铸,吹毛断发。呵呵,尼尔短刃,天下闻名,确实是把好刀。”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刺向萧景明:“可是,也仅此而已了!除了这把还算锋利的刀子,那些真正的好东西——太傅的悉心教导、藏经阁的顶层权限、代理治国的机会、甚至……父皇看向你时那赞许期许的眼神!全都是你的!全都是让给你的!”
楚王握紧了短刃,内力灌注,刃身发出细微的嗡鸣,他一步步逼近,杀气凝聚如实质:“今天,我就用父皇赐的这把刀,亲手了结了你。用你的血,来祭奠我迟来了二十年的皇位!萧景明,你安心去吧,这天下,弟弟我会‘好好’替你执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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